他叹了口气:“十八。”
“闭嘴!”
鲁真喘了口气,有点支撑不住:“我跟你们王家没有一点关系,我不姓王。”
她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公子。”死侍立刻站出来,下一秒就能要了鲁真的命。
“退下,出去。”
王冕挥退了一边的侍卫,他垂眸看了一眼她纤细的手,语气淡淡:“别闹,你现在身体不好。”
闹?
鲁真抬眸盯着他,头一歪吐了一口鲜血在王冕的衣襟上,白配红格外显眼。
王冕的眉蹙了蹙,抬手将昏迷的人抱到床上躺好。
他站在床边替她盖好被子,身前的衣襟沾了一大片血迹,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
看了一眼床上那张面无血色的小脸,他扶了扶歪掉的发簪,抬步走出去:“大夫呢?”
“公子这里唯一的赤脚大夫,恐无法替她医治。”
王冕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沉声道:“连夜走。”
“公子,您的裳脏了?”
“不碍事。”
王冕转过身拿过狐裘披在鲁真身上,将人小心抱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夜色很凉,他怀里的人轻如羽毛,仿佛稍微用力就能碎掉一样。
等到鲁真醒来的时候,发现好像换了一个地方。
比起之前简陋的驿馆,这里算是富贵地了。
她伸手拍了怕胸口,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有点想喝水。
鲁真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再挪到一边的桌子旁。
短短几步路,她走得都有点喘,现在她已经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坐在桌子边,倒水的时候手都在抖,茶水都漏出来许多,湿透了桌布。
啪,她有些烦躁的将茶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也许是发出声响,外面很快就有人推门进来,一个中年女仆匆匆过来说:“小姐您醒了叫一声下人就行,刚刚奴出去了一趟。”
鲁真坐在一边没说话,老仆很快送了热茶到她手上。
她捧着茶盏,垂眸看着澄清的茶汤:“这是哪儿?”
“回小姐的话,这里是渝州。”
渝州啊?
鲁真喝了一口茶,转过头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到了渝州。
她是昏迷了多久?
她醒过来没多久,王冕就过来了。
他一知道小十八醒了,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袭青色广袖长袍,素色青丝简单束在白冠上。
走进后院时,他的脚还滑了一下。
王冕的手藏在广袖中,人来到院子,看到那个坐在窗边的小女郎,披着黑色长发,静静靠在榻边。
他脚步顿了顿,走进了屋内。
与外面的寒冷相比,屋子里面有地龙,温暖很多了。
摆了摆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王冕走过去将窗户关上:“外面冷,吹了风不好。”
鲁真这才缓缓收回目光,她放下手里的茶盏:“我昏迷了多久?”
“不久。”
王冕没有回答她的话,帮她重新添了温热的茶:“我给你寻了大夫,明日就到。”
“什么神医,还要明日到?”
鲁真拢了拢身前的厚厚的狐裘,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盏,垂下的眼睑挡住眸地的深色。
“我曾去过南山之巅,遇到了老神医——薛先生,他隐居在那里,我派人将他老人家请了过来。”
“哦,反正我的命都硬得很,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休要胡说。”
王冕皱眉表情严肃,他这段时间请了无数大夫,最后的答案都一模一样。
十八的身体情况很不好,油尽灯枯的身体敖不了多久。
鲁真表情淡淡:“然后呢,治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