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万万没有想到城南那个庄子居然还能喝三皇子扯上关系。
“把定金退给三皇子,和他说清楚不就可以了吗?我相信三皇子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
张婉上前一步抓住江望远的胳膊,试图给出解救方法。
“是了,只要登门道歉,和三皇子好好解释,三皇子定然不会和我们这种小人物纠结这件事情的。”
看着江望远依旧阴沉得能够滴出墨水的脸色,张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抹不开脸去做这件事情,那就我去,我去给三皇子道歉,给他磕……”
她那个“头”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江望远一巴掌给打翻在地。
姜淑莲被吓到,连忙上前扶住张婉。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是一点都不知悔改。你以为三皇子是什么人,是你一个没有品级的妇道人家能够说见就见的?”
江望远指着张婉说道:“这些年来,你拿着江府的钱贴补娘家你以为我真的丝毫不知吗?但是我以为你会有分寸,选择相信你,还将掌家之权交到你的身上,我自认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不是为了替你遮掩补贴娘家的事情,你以为我愿意被别人骂是靠着妇人嫁妆的窝囊废吗?!
我问你,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这么对我?还有你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我这些年帮了他多少?就是这么对我们江家的?!他今日将粪水泼在了我江府面前,我问你以后我江府如何在众人面前抬起脸来?”
江望远目眦欲裂,江姝在一旁脸色不变,只是心中到底是被他所说的话给震惊到了。
她还以为江望远真就如此,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原来江望远是深爱张婉,愿意为张婉担下这个不好的名声。
江姝在两人的身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这个父亲,还真是用情至深呐。
“明日我会去请宗族族长,我要休了你。”
张婉被江望远一巴掌打到地上,脑袋撞到旁边的梨花木桌角,直接磕出来了血。
那血慢慢从张婉的额角上流下来,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江望远第一次对张婉动手,张婉却不敢去管头上的伤口,更不敢对着江望远发火,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攥住了她的心,她甩开姜淑莲,手脚并用地飞快地往前爬,随即抓住江望远的裤脚,哀求道:
“不,不要,江郎,这么多年来,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为你生下了两女一儿,迅儿,迅儿他还那么小,他不能没有娘啊?!”
江望远嫌恶地将张婉踹开:“这自然就不劳你操心,我会给迅哥儿他们重新找一个贤良淑德的母亲。”
“贤良淑德”四个字被江望远咬得极重。
张婉被一脚踹飞,整个人再度跌落到地上,但是不同与上一次,张婉这一次冷汗直流,她捂着肚子,极度痛苦的样子。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江郎,我的肚子好疼啊。”
刚刚被张婉推开的姜淑莲本来都不想管了,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她却眼尖地发现张婉的裤子下缓缓流出一道血迹。
她连忙上前扶住张婉,对着旁边别过脸去的江望远喊道:“快去请医生啊,嫂子她这看着是流产了!”
本来还无动于衷的江望远听到姜淑莲的话还是没能坐的住,连忙过来查看张婉的情况,在看到张婉那张青白的脸时,终究还是心软了一瞬。
他着急地朝着身后的江姝怒吼:“快去请大夫啊!愣着干嘛?!”
江姝一动不动,就在江望远又要暴怒的时候,江姝才开口:“女儿先前就已经找人请了大夫,父亲将母亲抱到塌上,大夫过一会儿也就来了。”
江望远动了动嘴角,沉默地将张婉抱回了塌上。
没一会儿,请的医生便来了。
江姝和姜淑莲在外间等着,江望远则是在大夫来的那一瞬间就离开了。
等大夫从房间出来,江望远也回来了,见大夫出来,江望远连忙上前问道:
“大夫,我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的表情带着喜悦:“恭喜老爷,母子俱安。”
“什么母子?”
江望远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大夫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
“恭喜老爷,夫人母子俱安。”
江望远明白了过来,脸上有了喜意:“你的意思是,我夫人她怀的是儿子?”
大夫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须:“不敢说完全,夫人如今毕竟也才四个月的孕龄,只不过老夫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夫人肚子中的是一个金贵的小少爷。”
悲喜交织,江望远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到底是为人父的喜悦冲散了刚刚的怒气。
江望远对着大夫连连道谢,姜淑莲从腰间抽出一个锦囊递到大夫的手上,大夫笑眯眯地收下了。
江望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看向姜淑莲:“弟妹,还得劳烦你多照顾一下你嫂子,我现在去和母亲说这个好消息。”
姜淑莲:“自然,姐夫你就放心去罢。”
江望远这才离开。
只剩下江姝和姜淑莲在此处。
姜淑莲脸色复杂,她对着江姝说道:“没想到你母亲这一胎来的是如此及时,看来这次的事情估计能高高提起,轻轻放过了。”
江姝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姜淑莲有些不解:“姝姐儿,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江姝摆摆手:“先进去看看母亲吧。”
姜淑莲只好将心中的疑惑放下,连忙进去了。
看着姜淑莲的背影,江姝的神色再度淡了下来。
呵,她倒是想知道,这大夫是哪里来的神医,四个月就能看出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