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这个话题，公孙慕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论那些教众，亦或是皇家禁卫，每一个人的死去，都是让人难受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师父，只能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也许这样可以给予一些精神上的抚慰。
许久后，楚肖月摇摇头，道：“算了，先不说这个，你刚才说，皇帝陛下开建砖窑，要给百姓免费盖房子？”
“嗯！”公孙慕兰用力点头，满脸佩服的道：“说真的，他虽然不是个好男人，但对老百姓却真是没话说。之前大秦攻城的时候，很多百姓的家都被天火毁了，他竟然愿意让百姓住进皇宫里来，还让那些妃子也出来照顾人。现在又建了砖窑，不但会给百姓免费盖房子，还给去做工的工人发钱呢。”
公孙慕兰讲述了许多这段时间的变化，每一件都听的楚肖月惊愕不已。
倘若换成从前，有人说皇帝是这样的，楚肖月肯定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现在，她信了，且深信不疑！
“那你帮忙了吗？”楚肖月问道。
公孙慕兰略微有些迟疑，她当然去帮忙了，还动员了不少教众和百姓。
虽然她知道，这件事对老百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师父和皇帝的恩怨，让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楚肖月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徒弟的想法。
“你放心，我不是小气的人，如果你帮忙了，那师父只会感到高兴。”楚肖月淡声道：“何况从情理上而言，陛下当初与我们谈的条件并不刻薄，只是我们钻了牛角尖，一时没有想明白罢了。”
公孙慕兰微微一怔，随后不解的问道：“师父您就不恨他吗？如果不是因为他让您去南方世家，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为什么要恨呢？”楚肖月道：“南方世家与大理国勾结，出卖了大梁，你觉得他们会只甘心那几州之地吗？等他们站稳了脚跟，迟早还会打过来，到时候依然生灵涂炭。若我这次真能帮陛下平叛，等于平息了未来的一场灾难。可惜的是，我没有成功，反倒连累了不少人。要说恨，那也只是恨自己无用。”
公孙慕兰默然，师父的话听起来不太顺耳，却是实情。
古往今来，任何一次入侵，都只有开始，没有结束，除非一方势力彻底消亡。
楚肖月说的没有错，南方世家那边不平，大理国迟早要打过来，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
可惜啊，死了那么多人，依然失败了。
“这也说明天衍教之前的发展策略是错误的，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我们完全没有自保能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去保护百姓呢？”楚肖月深吸了一口气，道：“兰儿，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真为了天衍教好，为了普天之下所有的百姓好，就多向陛下学习，最好让他教你该如何发展壮大，如何去更好的保护百姓。倘若他肯教你，为师就算现在死掉，也没有遗憾了。”
“师父，您这是说什么呢！太不吉利了！”公孙慕兰微微低头，道：“可是我不想让他教，那个人可坏了……”
“你说的坏，是指什么？”楚肖月问道。
“当然是……”公孙慕兰下意识要把梁安命干过的那些好事说出来，但毕竟女儿家，哪里好意思。
而楚肖月看到她这模样，不由想起当初梁安命欺负自己的事情，心中顿时了然。
她看着自己的徒弟，犹豫着，还是忍不住问道：“兰儿，你老实说，陛下是不是已经把你给……”
“没有！他没有！”公孙慕兰像被蜜蜂蜇了一样，反应很大，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话。
等看到师父楚肖月脸上的怪异神情后，她顿时脸颊发红，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大了。
“他，他就是……”公孙慕兰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始终不好意思说明白。
楚肖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
可当她明白的时候，又觉得有点难受。
这种难受，是她不能理解的，就算皇帝陛下真对公孙慕兰做了什么，又怎么样呢？
就因为她是自己的徒弟，所以爱徒心切？
显然不是，更像是看到一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转身抱住了另一个女人那种感觉，好像……这叫吃醋？
当吃醋这个词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楚肖月顿时心慌意乱。
瞎想什么呢，自己和他毫无关系，又怎么会吃醋。
而公孙慕兰则在心里想，师父该不会已经误会了什么吧，还有，她刚才让自己找梁安命那个坏人请教，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想让自己嫁给他？
成了皇妃，天衍教的靠山自然更加稳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那自己该怎么办？拒绝吗？还是答应呢？
好烦恼啊！
师徒俩抱着不一样的想法，相对无言。
过了许久，尚膳司送来了吃食，才打破这份宁静。
楚肖月有些心不在焉，吃着东西，不时看向门口。
公孙慕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只能看到几名禁卫的身影，便问道：“师父，你在看什么？”
“啊？没看什么。”楚肖月摇摇头，把视线收了回来，只是心里嘀咕着，为什么皇帝还没有来看她？
白天的时候还亲自出城迎接呢，结果回来后，一整天都没见到人。
楚肖月不想承认自己对那个男人有什么想法，但此时此刻，她也的确是想见到他。
隐晦了瞥了眼徒弟，楚肖月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若现在去请教陛下，知道他在哪吗？我的意思是，你能自己找到他吗？要不要派人去问问？”
公孙慕兰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另一层心思，撇嘴道：“有什么难找的，他后宫佳丽三千，但最近最喜欢往明妃宫跑了。之前是琳妃，但琳妃现在有了身孕不方便。所以去明妃宫，十拿九稳。”
“你的意思是，他现在和明妃一起？”
“当然了，那家伙一天不想女人，就浑身难受的很，师父，你是不知道，他干那事的时候，能一整晚都不带停的，简直就像拉磨的驴一样！”公孙慕兰随口吐槽道。
然而话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什么，再抬头时，只看到师父楚肖月满脸震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