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方运凯偷偷上斜着眼睛,看到皇帝的一只手,正偷偷摸摸抓着自己闺女的手腕,另一只手,似乎已经探入了衣裙之中。
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看闺女明妃那通红的脸颊,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皇帝似乎有点太色了……
亲闺女被人当面这样摸来摸去,哪怕人家是夫妻,可方运凯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的。
但想想那是皇帝,闺女是贵妃,还有什么好说的,摸就摸吧。
“陛下,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枢密使大人曾与大秦有一些私下的交易,贩卖兵器……”
“岳丈大人话太多了,回去休息吧。”梁安命直接开口打断了方运凯的话。
方运凯抬头一看,却见皇帝虽然表情淡然,眼神却极其犀利。
很明显,沉迷女色只是伪装,他的心思依然冷静。
方运凯不敢再多说,哪怕他自认刚才要说的话,对皇帝来说是好事。
看着这位即将执掌实权的王都太尉离去,梁安命微微眯起眼睛。
在整个军事官职中,枢密使是凌驾于兵部之上的,哪怕是兵部尚书刘启兵,也要听枢密使的。
而枢密使沈向阳这个人,又是坚定不移的宰相派,贵为一品大员,站在权力的顶峰,却和陈昱府同流合污。
这两人的关系为何如此密切,梁安命至今还没有查清楚。
在此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至于方运凯突然要揭露沈向阳的罪行,也只是一小半为公,更多的为私。
他要以这件事作为筹码,向皇帝换一个更好的前程,表示自己的忠心。
梁安命很清楚给一巴掌要再给颗甜枣,同样了,给了甜枣,那就不能再多给一颗糖了。
否则的话,必定有人骄傲跋扈。
心里想着,手里捏着,明妃不由低呼:“陛下,疼……”
梁安命低头一看,随后邪笑出声:“忍一忍就好了,刚才还有那些地方没丈量清楚?都清楚了?那朕再量一遍,以保万无一失好了。”
明妃宫里,时不时传出娘娘羞怯的惊呼声,这里不可以,那里不可以,然而哪里都是可以的。
这一夜,梁安命没有离开明妃宫。
春宵一刻值千金,皇帝得教贵妃娘娘,什么才是真正的夫妻。
而宰相府里,同样灯火通明,只是与明妃宫的鱼水之欢,夫妻融洽相比,这里的氛围就显得过于压抑了。
众多宰相派的大臣们聚集于此,其中就有枢密使沈向阳等人。
陈昱府披着袍子,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
皇帝早朝堂上做出的那些事,他都知晓了。
很多大臣向他表达了不满,尤其礼部,莫名其妙就被废掉了,从二品到五品,几十名大臣现在像没头的苍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至于吏部和户部……
陈昱府抬头看向两个尚书,把两人吓的够呛。
他们在朝堂上,可是巴结皇帝巴结到不行,那是因为以为皇帝和宰相私下达成了交易。
毕竟连皇帝最近最宠幸的刑部尚书唐巍民,都因为指责宰相被骂了出去,刑部也被废弃了。
可是来到这才知道,并没有私下交易。
这可把两人给坑苦了,他们有心主动解释一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主要是宰相疑心病重,只看你表现,不问你内心为何这样做。
就算解释了,他也不会信。
陈昱府瞥了两人一眼,并没有要问他们话的意思,众人顿时明白,这是被放弃了。
凡是和皇帝走近的人,没有一个能再回到宰相身边的,轻则罢官,重则身死。
“既然皇帝已经做出了决定,你们也没有反对,那就只能这样。”陈昱府开口道。
立刻有人道:“陈相,不是我等不反对,而是吏部和户部不反对,我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吏部尚书一听就急眼了,指着那人道:“马大人,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没有反对吗?整个朝堂上,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我,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说瞎话?”马大人冷笑一声,道:“是谁对着皇帝鞠躬尽瘁,表示会为国尽忠的?难道是我马某人吗?”
眼见两人要吵起来,陈昱府一拍桌子,冷声道:“吵什么!当本相这里是菜市场吗!”
两人连忙拱手弯腰,不敢再争吵,毕竟都是做样子而已。
陈昱府现在心里太难受了,六部之中,刑部和兵部是皇帝的死忠,现在礼部被废,户部和吏部虽然还保留了,却被皇帝安插来两个巨大的钉子。
一个兵部,一个监察御史,都是实权部门。
至于最后一个工部,虽然皇帝始终没有要动的迹象,可火雷的研制,难道没有工部插手其中吗?
就算工部尚书指天发誓,说从未接触过这玩意,陈昱府却是不信的。
没有工部那些工匠帮忙,仅凭皇帝如何能做的出这么多火雷,总不能让宫廷禁卫和那些嫔妃改行吧?
所以,六部他基本上都失去了,最起码核心权力是不存在了。
如果再加上城防军,王都府衙这些……
陈昱府脸色更沉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在王都的势力,莫名其妙被削弱了大半。
就看站在这里的大臣吧,人数是不少,可真正掌握实权的却不多,且大多是文官。
原先的朝廷重视文官,轻武官,所以哪怕兵部失去,陈昱府也没当回事。
可现在他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
在这个被围困许久的王都之内,武官的重要性,远超文官。
就像自己这个文官之首,却掌控不了人数庞大的城防军,地方实权的刑部,就算说话一言九鼎又如何?
谁帮他实现?
靠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吗?
陈昱府越想越气,恨的咬牙切齿,心中又很是茫然。
掌控朝堂那么多年,怎的突然就兵败如山倒呢?
这时候,枢密使沈向阳忽然开口道:“王都是大梁的心脏,但一个人重要的位置,何止是心脏。陈相莫要心急,整个大梁,仍然在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