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七天之后再有类似的事情,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朕!”梁安命将长剑收回,哼声道:“去吧!”
唐巍民躬身后退,一直到出了皇宫,依然浑身冒冷汗。
一旁的童云奎道:“唐大人,陛下这是突然演的哪一出?”
唐巍民摸了把脖子,隐隐作疼,收回手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丝血迹。
他长出一口气,道:“陛下恐怕真对密道之事非常忌讳,或许是怕有人进来,又怕有人偷偷出去。总之无论如何,密道必须严查!”
“怎么查?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找吧?”童云奎问道。
唐巍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道:“不进家,不入户,就以城墙为界,三米外开挖!童大人,这件事你我均要有担当,城防军除当值军卒外,均要参与进来,无一例外!谁敢偷懒,严惩不贷!”
童云奎听的一怔,随后明白过来。
无论密道是从谁家开始的,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隐藏,终究要通过王都的地下。
那么只要以城墙为界限开挖,总能挖出东西来,这就是一力破十会。
虽然用的是蛮力,却十分有效,且不会出什么纰漏。
“要不要知会一声王都太尉沈大人?”童云奎又问道。
唐巍民点头道:“自是要知会一声的,陛下已经下令,王都太尉分管城防要务,另外他也是明妃之父,皇亲国戚,总要给些面子。”
其实唐巍民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皇帝此举,可能也有震慑他之意。
新成立的国警部门,权力很大,地位也很高。
他从一个二品的刑部尚书,直升一品总督,总要敲打敲打。
唐巍民心中苦笑,陛下这样做并不算错,只是未免太谨慎了些。
如今的形势,自己除了跟随陛下铁了心,还能有第二个选择吗?
另一边,回到了宫内的陆相如,迅速换下了一身服饰,又恢复了花魁的身份。
她喊来侍女,将密道一事告知,只是没有提付出了什么。
毫无收获不说,还搭进去不少,多少有点丢人的。
侍女出了门,立刻有禁卫跟随,去查探密道真假。
而另外一名禁卫,则对陆相如道:“陛下请您前去觐见。”
“现在?”陆相如很是不乐意,感觉在皇帝面前,随时可能失身。
然而禁卫严格执行了皇帝的命令,你不去,马上把你捆成粽子抬过去。
陆相如气的牙痒痒,却是没有办法,只能跟随禁卫前往。
到了殿内,梁安命一看到她,便伸出手来做拥抱状:“朕的好爱妃,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来,亲一个。”
陆相如头有点大,连忙问道:“陛下,您跟楼主谈的怎么样了?”
“嗨,一说这个阵就来气!”梁安命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道:“你们楼主虽说交出了密道所在,却也坑了朕五百万两银子,说什么把花魁送给了朕,总得收点礼钱。”
陆相如听的瞠目结舌:“楼主说过这话?”
“你也不敢相信是吧?其实朕当时听了都觉得不信,五百万两啊,这是卖闺女呢?可你们家楼主说的好啊,钱给了,人她就不要了,以后要你跟天红楼一刀两断。要单说一条密道,怎么可能值五百万两,可要加上爱妃你,朕就算再不舍得,也只能忍痛割肉了!爱妃啊,以后你就只有朕了,可不准伤心,朕会心疼的。”
梁安命说着,手已经搭了上来,很主动的揽住了陆相如的腰肢。
陆相如脸色通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被气的。
知道皇帝不要脸,却不知道如此不要脸,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的。
五百万两?
我跟你要都没敢要这么多好吗!
陆相如咬牙切齿的看着皇帝陛下,道:“楼主这般可恨,陛下怎么没把她直接砍了?”
“你看,这就体现出朕的深谋远虑,以及对爱妃你的爱意了。天红楼毕竟是你的娘家,朕要随随便便把你娘家人的脑袋砍了,不太像话。这样吧,等密道探出真假,朕给你五百精兵,五十禁卫,爱妃你亲自把天红楼给端了。以后咱们自己当家作主,岂不是更好?”
“陛下不怕人说,杀了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是无情无义了?”
“大义灭亲,朕义不容辞!”
陆相如沉默了,所以皇帝还是想夷平天红楼的,只不过不想亲自做,而是要交给她来做。
这样一来,就算总楼知道了,他也可以推脱说是天红楼自己内讧,关他皇帝陛下什么事?
必要的时候,皇帝很可能随时把她当作替死鬼扔出来。
看着笑容满面的皇帝陛下,陆相如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倘若自己不是一身分饰两人,会不会被皇帝骗的已经死心塌地?
平心而论,仅从花魁的角度来说,倘若一直听到的都是这种负面消息,难免会心生间隙,反目为仇。
再加上要上位的心,被皇帝这么一拱火,说不定真要带兵前去斩杀楼主了。
这个皇帝太可怕了,心机重的简直不似人,明明那么年轻,却好似千年老妖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陆相如的确想顺势而为,借皇帝的命令“斩”了楼主,也就不用再担心身份败露。
但这样做的话,自己并不能获得什么好处,反倒是坏处多多。
如此一想,她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明鉴,臣妾出身天红楼,从无争强好胜之心。楼主对臣妾或许薄情寡义,可终究有养育之恩。臣妾今后愿意与天红楼断绝关系,专心侍奉陛下,却不愿与天红楼真成了仇人。”
梁安命呵呵一笑,并没有强迫她,只抱着坐在自己腿上,道:“如此也甚好,你这般心地善良,朕很是满意。不过与天红楼断绝关系也不好,终究是你的娘家,少些来往,多点消息,朕自然保你平安。”
这话的意思很直白,不要和天红楼有过多牵扯,没事探听点有用的消息就行了。
你是朕的爱妃,在大梁就没人敢动你。
陆相如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哽咽道:“从没有人对臣妾这般真心,臣妾谢过陛下了。”
一男一女,都心机极重,在这里虚与委蛇,互相欺骗。
偏偏表面上,却恩爱有加,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