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都拉图看着胡床上的娜仁抿着唇,被冻得青紫的嘴唇,因为干涩而微起了一层白质。
他将她抱在怀里暖着,想着他将姜文君刚带回来的时候,那一年的雪夜,她甚至把他的脚放在怀里暖着。
天知道她也是骄傲的人啊,那时的她想必对他还是信任和满满爱意的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跟他渐渐疏远,可怜他从未感觉到,直到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满都拉图心碎的想着,然后吻上她的朱唇,这个平时对他极尽冷漠和拒绝的唇瓣,此时正在他的身下,被反复碾压着。
娜仁才服了退烧的草药,此时口中尚余苦涩,但满都拉图吻上去的时候,却只觉得甘甜,回味无穷,令他沉醉。
然后他就在醉生梦死之间步步侵犯,逐渐索取更多。
。
今夜无人入眠。
琪琪格虽然嘴上娇气了些,不知是不是常年为奴婢的缘故,体力竟然比娜仁要好。
看着娜仁晕倒在雪地上,她才慌张的爬起来,本想去姜文君的帐子前求大单于搭救,但想到可能会被小蝶阻挡在外面,多费口舌,再因自己笨嘴拙舌又连累阏氏被降罪。
最后掉了头,还是跑去向哲别求助。
虽然哲别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立刻赶来。还是晚了大单于一步,在他刚得知娜仁晕倒在雪地上的一刹那,就立刻从姜文君的帐子里出来,亲手将她抱回了家。
琪琪格和哲别愣在原地,她还想再去跪,却被哲别一把拉住了,“缺心眼吗?”
“你说什么?”琪琪格睁大眼睛,才得了救,立刻卸磨杀驴,准备将哲别骂她的话,加倍奉还到他身上。
只见哲别轻松的笑了一下,“大单于已经谅解了阏氏,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你这个小东西。你这个时候如果再去跪,不是叫大单于想起你身上还有错?也会让有心之人借机再掀风波的。”
琪琪格咂了咂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心里的那些怨气也一并释怀了。
“没想到你打仗厉害,脑子也这么灵光。”琪琪格别扭的称赞了他一句。
“那你要不要考虑做我婆娘?”哲别趁火打劫,决定将这个良家小姑娘拐回去。
“当然……要!”琪琪格大声答应着,随后疯笑了一阵,转身就跑了。
她可真开心,其实也说不上为什么开心,只是稀里糊涂的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哲别,他那样的少年英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是这草原上多少女儿的梦中情人。
她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能被他看上。
琪琪格想着又觉得自己不能妄自菲薄,她明明也很优秀,很好看的嘛。
在自卑和自负的交替间,琪琪格在丫鬟的帐子里爬在窗子旁,仰头看着星星。
星星眨眼,她也眨眼,只是这温柔静谧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太久,帘子就被掀开,小蝶带着几个陌生面孔直接闯了进来。
“姑娘,大单于派我来知会你一声,这次去汉朝和亲的人选已经定了,就派你去。”小蝶的话音刚落,然后看着琪琪格不可置信的眼神,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说什么胡话?”琪琪格听着这天方夜谭,觉得好笑,到却笑不出来。
“姑娘是想自己走,还是想让阏氏找人送你?”小蝶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趾高气扬,也让人生厌。
“阏氏?”琪琪格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好在她也第一时间想到了可以向娜仁求助,对,她一定要向娜仁求助。
“不劳姐姐动手,既然我长腿了,那便让我自己走吧。”琪琪格已经打算好了,只要出了这帐子,便立刻朝娜仁的屋子里跑去。
若是那一群强盗敢强迫自己,她便放开喉咙喊,哲别听见一定会来救她。
只是小蝶看着她假装镇定的快走,其实仓皇而逃的模样,在她身后笑得花枝乱颤。
琪琪格眼看就要逃出帐子,却被人一把捉住了后衣,随后打翻在地,拖回了胡床旁,捏着她的后颈,让她失去了知觉。
昏迷过后的她,被小蝶亲眼看着几个男人扒光了她的衣服,然后又胡乱粗暴的替她裹上红嫁衣,又盖了个红盖头,才由人架着,盛着夜色,将她塞进了马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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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格被塞进马车里,不知道在路上颠簸了多久,再醒来时便觉得手脚酸痛难耐,以为身上被绑了绳子,摸黑活动了下筋骨,才发现并没有人押着她。
一把扯掉了自己头上的大红盖头,琪琪格掀开马车的帘子,只见马车还在没命的奔跑,仿佛有火烧了马屁股。
耳边都是陌生的异族腔调,琪琪格掀开马车的帘子,记忆纷纷灌入她的脑海中,她本想从帐子里逃走,却被人虏了回去打晕。
再醒来时就到了这个鬼地方,然后看着周围迅速后退的枯枝上挂满银条,那是她只陪娜仁在书上看过的银杏树的样子。
“这是哪里?”琪琪格感受着马车还在拼命奔跑,朝着马夫大声问了句,身后跟着一群身着汉人服饰的官员。
“娘娘,快到长安了。”马夫头也不回的答道。
“长安?”琪琪格睁大眼睛,吓得跌了一跤,撞在马车栏杆上,暗呼好痛。
“你们!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家,我要回草原!我要去找哲别,找阏氏!”琪琪格一连串的吼出来,惊恐带着愤怒,恨不能杀了这帮强盗。
“娘娘,马上就要入宫了,还是得温柔体面些,才能讨咱们万岁爷欢心。”马夫不怀好意的笑声在嗓子里上下翻滚,听得琪琪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万岁爷……”琪琪格跌坐在车上,喃喃自语,谁不知道万岁爷已年过古稀,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她嫁过去无异于守寡,而且在汉朝守寡,不比在匈奴。
当不了太后,就得成为太后的手下冤魂。
“我要回家!我要告诉阏氏砍掉你们的狗头……”
琪琪格还没骂完,为首的将军已经勒令了马夫停车,随后将她拖回了马车里,拉上帘子,只闻阵阵不屈的哀鸣从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