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听了秦安的话,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她抬头,目光恶狠狠地看着秦安几人,“赔偿?我呸!”
“银子能换回来我男人的命吗?”
“在你眼里,是不是觉得银子能买到一切?”
“你这个黑心的商家,你没有良心,之前弄的商贩食材不新鲜就算了!”
“现在,变着花样又开始来糊弄我们。”
“老天爷啊,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辈子也没做什么恶事!”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啊。”
“我们水城百姓的命可真苦啊!前有能吃死人的食物,现在又有能喝死人的酒。”
“作孽了,呜呜呜……”
妇女凄惨的哭声,回荡在小酒楼里,一声比一声凄惨。
一旁围观的众人,不由得湿了眼眶。
喝酒的也不喝了,连忙站了起来,仿佛喝的不是酒,是要他们命的毒药。
“还真别说,是这么回事。”
“你们信人会变好吗?我可不会信,而且咱们水城之前的事,我不信他不知道!”
“他作为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会不清楚每个地方的营业情况,肯定是睁只眼闭只眼,想从中谋取更大的利润!”
“毕竟,那些不新鲜的食材,可不值几个破钱。”
“就是,就是,作孽哦。”
“我以后再也不来喝酒了,谁知道他们制酒的地方干不干净?”
“谁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是用什么东西制作出来的?”
“就那有点黄的那个,喝着一股马尿味,结果还卖得那么贵。”
“呕,别说了,别说了,我要吐了。”
随着妇女话落,四周响起了众人附和的声音。
随着众人的话,越来越多的人,看向秦安的目光带着怀疑和愤怒。
那妇人见此,眼珠一转,又继续说道,“大家想一想,他没来之前!”
“没开酒楼之前,咱们水城什么时候因为喝酒出过人命?”
“而且我们本地的酒,都存在了几百年来,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我们世世代代的人都喝,可一点事都没有。”
“他的酒,我男人才喝了几次,人就没了!可想而知,他卖的酒都是毒酒。”
“畜生啊,踩着我们的尸体赚银子。”
“你半夜睡觉,你就不怕做噩梦吗?大家都是父母生养,有儿有女有亲人,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妇女嗷嗷大哭着,几次差点晕死过去。
群情激愤,人们自动把秦安几人围困起来,目光凶狠。
“赔钱!”
“滚出去!”
“赔钱!”
“滚出水城……”
声音尖锐,甚至有人拿出鸡蛋砸了过来。
赵强眼疾手快,连忙挡在了秦安身前。
啪!
鸡蛋砸在赵强的脑袋上,立马破开,流出恶臭味。
有了开头,无数的烂菜叶鸡蛋纷纷砸了过来。
猝不及防。
秦安几人无一幸免。
秦安把姜芷兰护在身后,她身上一点也没有沾。
曾炀气得不轻,他堂堂曾家小少爷,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脸色阴沉,眼底一片焦急,站在秦安身边,替姜芷兰挡住了一部分攻击。
他连忙扯着秦安的胳膊问,“秦安,秦安,怎么办啊?”
“要不我们先撤吧?”
曾炀一张嘴,臭鸡蛋就顺着脸颊进了嘴里,他连忙干呕起来。
秦安对上妇人的视线。
妇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和冷笑。
秦安又看了人群里一眼,几个带头闹事的人,纷纷都记在了脑海里。
秦安冷笑一声,心里有了猜测,“现在不能走,走了就更加说不清了。”
曾炀一时之间不明白他的意思。
姜芷兰被他护得很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身后。
看着秦安高大的背影,她心里暖暖的,又很不是滋味。
冷冽的目光落在众人身上,身居高位的气势顷刻间倾泄而出,她刚要说话。
秦安就按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怕,我有办法!”
四目相对,短短一瞬间,姜芷兰看到了他眼底坚定的目光。
身上的气势,突然收了回来。
她相信秦安。
秦安趁着一个空档,目光落在妇女身上,随即,清冷地问,“你男人是真的死了吗?”
妇人被问得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她双手插着腰,怒斥道,“你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还能欺骗你?”
“我拿我男人的生死大事,来欺骗你,我图什么?”
“不愧是个没良心的商人,现在居然把错怪在了我们头上。”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街坊邻居们啊,你们可要睁大眼睛,以后可千万不要来这里喝酒啊!”
“他们的毒酒把人害死了,还要推卸责任。”
“我男人都死了,你要怎么证明?”
“天杀的,没良心啊,没良心啊……”
妇人跌坐在地上,一顿痛哭流涕,撒泼打滚。
眼看着百姓们的情绪又要被点燃,秦安连忙说道,“是吗?”
“你是我的酒害死的,那咱们报官吧,让县衙的仵作来验一验。”
“究竟是不是因为喝了我的酒!
“如果真是我的酒,那我赔偿万金。”
“但如果不是……”
秦安冷冽的目光看了众人一眼,拿出帕子把脸上手上的东西擦干净。
他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是我酒楼的原因,你就等着坐牢吧。”
“我虽然不久前在水城开了店,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别说我和你们县太爷勾结的话。”
“水城的县太爷,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的好官!”
“诬陷官爷,按照我们大安国的律法,可是要被砍头的。”
秦安的话,把妇女接下来的话,堵死了。
她整个人被吓住了,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曾炀眼珠一转,很快就明白秦安的意思。
他连忙说,“对对对,报官,报官!让仵作开膛破肚来验一验就知道了。”
“开、开膛破肚?”
妇女吓得一哆嗦,惨白着脸,哆嗦着嘴角。
她猛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
“当然了!”
“仵作检验尸体,不就是开膛破肚,划破皮肤!”
“有些复杂的,还把骨头取出来,放进蒸笼里蒸上一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