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楹之怒目瞪他,抡起拳头作势要揍他,“我先把你腿打折!”
张望毫不在意冲塔做了个鬼脸。
陈晏之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既然事情捋清楚了,我们也该走了。”
“我也去!”张望兴致勃勃地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得请我吃饭!”
“你就知道吃!”陈晏之白了他一眼。
张望“嘿嘿”一笑,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们一块儿往外走,不用事先招呼,默契地往墙根下走,然后一起越墙出去。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陈楹之心情舒畅,走了一会儿,语气极为认真地道:“二哥,你要是真心喜欢那个叶梦,就应该主动一点,让她看清楚你的真心,然后让她尽快离开霁月山庄。要不然,你总由着她这么在你和花月夜之间来回地晃悠,什么时候人家才能专注你一人?”
“你说得倒是轻巧,纵然我有这个心,可我现在有这个力吗?”陈晏之觉得她未免太过天真,“她一介平民,你觉得父皇和母后能接受她吗?”
“呃……”陈楹之尴尬道:“不能。”
“既然不能,就意味着我还不能堂堂正正地跟她在一起,那我有什么资格逼她做选择?”
陈楹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由此及彼,她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她该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
“你傻呀!”张望忍不住插话,“这明摆着的事情,还用得着想吗?”
“所以你才放任她离开?”陈楹之茅塞顿开,“照这么说的话,父皇母后一辈子都不会接受她,那你俩岂不是没希望了?”
“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陈晏之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还远不是考虑着些的时候,叶家的案子一日未查清,叶梦的心便一日不能安定,她的心悬在半空,根本没有精力去细想感情之事,而我,既然喜欢她,就要助她达成心愿,这样我才有资格对她说喜欢。”
张望和陈楹之皆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年代爬出来的人,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风骨?
张望呆呆第看了他片刻,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伟大!”
可不是嘛,要是写成戏文搬到台上,肯定能把人感动得痛哭流涕。
他们一面插科打诨,一面前往酒楼,眼看着就要到了,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一阵涌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队禁军朝这边赶了过来,吓得街上的百姓分分避让。
陈晏之也拉着他们一块儿避至墙脚,然后偷偷地打量着他们。
来的是禁军中的黑骑,他们一律骑着马,腰间挂着刀,神情肃穆,一派威严之气。
几个人心里都很疑惑,京中若无大事,黑骑一般不会轻易出动,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规模的黑骑一齐出动。
陈楹之忍不住好奇,想跑过去抓个人过来问话,被陈晏之抓着衣领一把拽了回去。
“干什么呀……”陈楹之气急败坏地嚷嚷。
陈晏之急忙做了“嘘”的动作,她这才讪讪地闭了嘴。
张望对她的冲动很是无奈,忍不住摇了摇头。陈晏之则低声训斥,“说你傻你还真傻,禁军都是直接听命于父皇,你觉得他们会把父皇布置给他们的任务透露给你吗?”
这……当然不会!
陈晏之这才把她松开,“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偷偷跟着他们不就好了。”
张望一听,急忙“诶”了一声,看看旁边跑酒楼,诧异道:“不去吃饭啦?”
“要吃你自己去吃!”陈晏之丢下一句便走。
陈楹之也跟着走了,张望简直欲哭无泪,合着他忙活大半天,不仅什么都没捞着,还得再跟他们继续折腾。
罢了罢了,反正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他叹了口气,急忙跟了过去。
禁军一路出城,陈晏之顿时有些心惊,以为父皇这是打算让他们去围剿霁月山庄,可是再过了一会儿,他们却走上了与前往霁月山庄相反的一条路。
那又是哪儿?
陈晏之心中狐疑,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据说花颜与花月夜并不生活在一起,既然他们不是去找花月夜的,那便是去找花颜的了。
等等,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可父皇竟然知道花颜的住处!
他正望着禁军队伍出神,张望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父皇为何突然对花颜下手。”陈晏之皱着眉说道。
“花颜又是谁?”陈楹之好奇地问。
张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花颜是花月夜的母亲,不过我听说她好像不怎么喜欢花月夜,一直对他很冷淡,花月夜能独立掌事之后便与他分开居住。昨晚父皇突然出宫,为的便是引花颜出来。”陈晏之一边不紧不慢地跟着禁军,一边言简意赅地解释。
“啊?”张望和陈楹之异口同声地叫起来,陈楹之道:“你昨晚都看见了?”
“看见了,还差点被父皇打死。”他露出一抹自嘲之色,“好在叶梦急中生智,撒了个谎,糊弄过去了。”
“我就知道,父皇突然要见她,肯定是之前就见过她了。所以说,女人还是不要长得过分招摇,容易被人惦记……”
“不许胡说!”陈晏之低声斥责。
陈楹之努了努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得看紧了,最好能尽快提醒她,回头可别没被大哥的人抓住,倒是被父皇的人发现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父皇找她,另有别的原因。”
“直觉能帮你破案还是能当饭吃啊?”陈楹之轻哼一声,不怕死地给他泼冷水。
张望“噗嗤”一笑,陈晏之冷冷地瞪过去,他立马止住笑,指了指陈楹之道:“这回我赞同她的说法,总之不管皇上是怎么想的,小心防范总不会有错。”
陈晏之微微敛眸,想着回头是该提醒她一下,只是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愿意见他。
霁月山庄在她心中地位超然,他对飞鹰下了那么重的手,她心里肯定会怪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