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一念执着,一念情深(结局)
请叫我暖暖2025-06-12 11:324,095

一年半后。

刚到除夕佳节,京城中街道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天色晴明得好,到了晚上,夜幕降临,月亮在天上露出了弯弯带勾的笑脸,四周星光点翠,人们竞放花灯,大街小巷无一不四处点着灿烂的灯火。

护城河上也有大小装潢豪华贵气的泛舟船舶,些许个身份不菲的达官显贵坐在上头,船舱里有舞女与乐师正翩翩起舞,丝竹管弦声飘飘不绝,共同普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强盛。

这些景色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真是从城楼台上过了辰时开始点燃的礼炮和烟火,几声的轰鸣在头顶响过,夜空里相继怒放了一朵又一朵五光十色的花朵,实在缤纷得不得了,叫人顾目不暇,这般光景,真真称得上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有一粉白相间衣裙的女子,头上戴了帽纱,正在护城河边提着裙角,端步缓缓上了岸边停靠的一艘画舫,画舫上灯火通明,只见装饰便是矜贵,虽说不比其他远处河中有舞女乐师奏乐起舞的高调,还不如这般不与旁人整流独自欣赏天上地上灿若星河的美景来得入心。

只是这画舫主人今日却不完全能安心欣赏这样的美景,这便也是女子一手提着状似药箱的木匣子上了画舫的缘故。

据师傅介绍,这是一个已然病入膏肓的病人,一年前生了场大病以后,无论看什么有名的医生都不见好,一年以来病情缱绻,愈发严重。

好在家中殷实,也不知是因了什么典故,结识了师傅,知晓他一生为医,却个性太过独特,便主动出了银两接济他们,让师傅安心寻药,制作药方,也才有心力带着两个女徒周游各国,教授些医术。

另外师傅本就是个嗜酒如命的货,写着药方时也要喝酒,特别是新酿女儿红这类的新奇物绝不放过,若不是有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再多的盘缠都不够给他老人家打酒喝的。

公子病了的消息派人传送给了师傅,正好他们途径皇朝,师傅便直接先派她来为公子把脉,看是否能探出病因,师傅因为时遇除夕,见这京城一派繁华和乐,歌舞升平的景象,竟也不顾了公子自己喝多了,说白了,自己今夜来不过是个为师傅应了别人却不能守信的掩饰。

一见这船舫装修的华丽,再想皇朝本就地大物博,京城里殷商富甲很多,看来师傅又可以趁此次大捞一笔买酒钱。

船上的小厮引了人到船头,便进了船舱说向主人报告一声,苏滢便一人站在船头,掀开了帽纱的一角,抬头望向了还在绽放迷人烟火的夜空,心中有思绪,万般感慨。

明明只有不到两年的光景,却只像是过了一世,曾经皇朝的花灯会上,自己也欣赏过这般辉煌耀眼的烟火,那时候在自己身旁有一个人,勾着得意的笑意牢牢盯住自己,说是为她才特意让人备得隆重。

她自前年随妙菱从冥月王城里逃出,一路上根据楚夜的消息,终于在冥月境内的一间酒坊里找到了药老。

妙菱身上带着楚夜写好的书信,药老不过看了几眼,先是骂骂咧咧几句楚夜是什么小兔崽子之类的浑话,之后便直接让苏滢和妙菱从为他打下手开始,辛辛苦苦任劳任怨背医书又随他以动物为对象实操看病了好几个月,才被他正式收做女徒。

即便是药老本人医术如神,教导之事也是极有实用,若本身有医学本领的大夫来学必定有如神助,她们两个没一点基础的,学到现在除了一些常见的小病症以外,根本不能出师,妙菱学成在苏滢之下,只得派苏滢前来了。

小厮从船舱里推开门出来,满脸笑意地引着苏滢进去,苏滢跟在他身后,只见是船舱中央从顶降下了一小面的珠纱布帘,正好将纱帘后盘坐的人完全遮住,在灯光的照耀下,只能大概看清了人影的轮廓。

来前师傅并未说明此人患的是何疾病,只听说是患了难开口的隐疾,如今见他这般遮遮掩掩的阵势,想来这病是表在了皮肤,或是让人面色晦暗,所以才不敢见人的吧。苏滢想到这里,从药箱里拿出了脉枕和小台,对纱帘后的人影说道,“公子,请。”

她话音才落,那人却没作反应,而是沉顿了一会后,蓦地竟呵呵地发出了低低的笑声,然后才抬起了一只手,将手腕从帘后伸出,平放在了脉枕上。苏滢轻轻抬头看了一眼帘上的人影,眉尖微微一蹙,正没反应,那人开了口,“姑娘还不看病吗?”

苏滢回过神来,自己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保持精神集中,抬起手虚握在了他的手腕上。

她细细脉了脉搏,过了许久才缓缓放开,淡淡地开口说道,“从公子的脉象看来,的确是体有些许心火虚浮,郁结之症,可并不未见任何病入膏肓的病状,相反,公子的脉象比一般人都要强健些,不知公子病症是否发在皮表?”

他默不作声。苏滢顿了顿,又语气平静地说,“医者父母心,公子就算病症在难以启齿的部位也可但说无妨,我方可尽力医治,绝不异样看待。”

苏滢只听见对面的呼吸重重地一沉,顿了许久,气氛正安静得叫人尴尬的时候,对方又蓦地发出了“哈哈哈”发声的郎笑,格外放肆而突兀,听得苏滢眉头越发扭蹙得厉害,特别是那笑声里隐约听得出的磁性,让她心里微微一悸。

画舫四周都是纸糊的竹门和窗户,即使开了一小扇让空气流通,苏滢还是觉得压抑得不自在,有风吹了进来,纱帘在她眼前摇摇晃晃,她的目光企图透进去看清那边的人影,那人终于再次出了声音,一字一字,缓缓地道,“一年多了,你让朕好找。”

苏滢的双眼瞬间瞪得老大。那声音听进了苏滢的耳里,恍若隔世,头脑上有一道惊雷蓦地轰炸,所有思绪都被炸了精光,只剩下一阵阵嗡嗡地叫人发疼的响声,她直接怔在了原地。只有胸腔里的心脏正咚咚咚地剧跳着,几乎要奔出来。

轰--

窗外响起了烟火升天的轰鸣,苏滢一下子回过神来,几乎是踉跄般地从座位上直接跳起,转身就要逃走。

那只手从纱帘后往前伸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握得死紧,放也不放,“一年半前,你走得突然,根本来不及给朕说完话的机会,你倒是一走了之,可想过朕是何等心情?”

他的语气轻缓,将他的嗓音衬得更加磁性,性感。

心跳得更加地厉害,苏滢就这么站在原地,那些日夜以来不断在脑海里回播的画面再一次如涨潮奔涌而来,全身的四肢百骸,每一处都兹兹地发着麻意。

“你早该想到的,即便带着你们,药老的行踪仍是诡异不定,往往得了一处消息,马不停蹄前往去寻,根本没有人影,一般的殷商富甲,没这个能力。”

是啊,是啊,她早该想到的,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师傅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可这个公子从一开始的出现就有疑点,自己照样傻傻地听了师傅的指示前来赴约。“你既然会来,只说明印实了朕的想法,有些东西你根本,放不下。”

苏滢眼眶已经红了一圈,眼泪几乎要奔溃,她的指尖冰凉,颤得几乎要断碎,好久才从喉咙用力地抖出声音,“离开前我与你说得清楚了。”

就算彼此相爱,他们终究不适合,不是该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可朕还没有!”他的语气又霸道了,手也一直没放开,他们就这样尴尬地维持动作,苏滢也始终没有转过头去。

可她没有回头,依旧能感觉到从背后射过来的深邃刺骨的目光,两人沉默了半响,他慢慢道,“朕的确是病了,病入膏肓,日夜茶饭不思,重病,全是心病。”

“朕想过如你所愿让你走,可你这次在皇城,就在朕的身边,朕想不管,也根本做不到。”

苏滢咬了咬下唇,他的话,每一句都让她触动,刻骨铭心,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她何尝不是。

这一年多的日夜,她何尝不是日思夜想,明知道是自己放的手,想忘却根本不能,许是这样的心情让她存了侥幸,她才会没有犹豫地此次前来,即便自己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他还在继续解释,生怕自己一旦逃走便没机会再解释了一样,

“朕的确算计了,可朕于你的心思,不过是要你痊愈而已,朕不能亲眼看你去死,就连朕一直寻不到药老,太医院给你配的药在给你喝之前朕都亲口先试过,亲眼看你走,朕的心更是痛得要发疯,朕拯救天下苍生,稳固社稷是责任,可你是朕,唯一一个情深入骨,无论日思还是夜想都会感觉心痛的女人,朕是天子,唯独对你毫无办法,除了妥协,还是妥协。”

“……”

“没有你,朕坐拥着江山,毫之无味。”

感觉到他声音里的颤音,苏滢的身子也哆嗦了一下,心里有各种情绪在瞬间交织奔腾,煎熬得她几乎要撑不住倒下。

“你说什么?”她喃喃地问出口,声音恹恹的,她都不敢确定他是否能够听到,但他方才说的一字一句,字字打在她的心上,震得她的心要跳出来。

她会忍痛离开,便是认为两人中最大阻碍是他的皇位,苏滢不忍他次次在自己和江山之间做艰难抉择,她亲眼目睹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她知道他对于那把龙椅是如何地不能割舍,可她不敢再次面对了。

面对他为了江山而辜负于她,到那时,只怕自己对他根本不能原谅,两人的爱也只能走向泯灭的尽头,那便是天下于她而言最为不能承受而绝望的事。

可是他说,没有她,他坐拥着江山,却毫之无味。

他说,她是他,唯一一个情深入骨,无论日思还是夜想都会感觉心痛的女人。

身后传来了珠帘被掀起而抖落了的哗啦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的背脊看穿一般,“朕不能没有你,即便这样,你还要走吗?”

窗外的夜色深沉,天空五彩的烟火绽放得徇烂,一对有一对的有情人倚靠在护城河边,面上眼里均是投射的缤纷的光影,画舫内也灯火通明,室内暖热的空气仿佛也能将人灼伤,灯光里透着一层层朦胧的光晕。

他说,他不能没有她?有眼泪被生生地逼出了眼眶,视线都被水雾弥漫,眼前的一切仿佛似在梦境。手上被人握得更紧了,顾城深用力地抓着她的手,黑眸直直地凝着她的背影,长眸里全是血丝,脸色苍白,身影几乎是僵住,“朕伤害过你。”

苏滢的心狠狠地悸着。

“你若狠心,朕也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不愿意的事,朕也的确舍弃不下这江山,可朕,不能没有你。”

“朕想和你重新开始,这一次,此生不负。”

全部都像是一个梦境。苏滢屏住了呼吸,窗外再次拂了风进来,吹得苏滢颊边的碎发飘飘地动。

苏滢微眯起了双眼,回忆过去从未在她心中消失的一点一滴,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到了他依旧俊美如神祗的面孔在她眼前愈渐分明。

他的五官完美,棱角分明,特别是那双眼睛,黝黑,深邃,在随风摇曳着的烛火下,仿似外头的烟火,流光溢彩,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丝毫未变。他握着她的一只手腕,竟然是半跪在她身前,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的影子,再无其他。

第一次,周遭的世界仿佛失了所有生气,第一次,她与他的心靠得如此之近,第一次,苏滢愈发感觉爱他也爱得深沉。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无数人感念讴歌的一念执着,一念情深,他们对彼此的念,从来都在。

她往前挪了一步,没有被他握住的一只手解开了头上的帽围,露出了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脸颊。

可她的嘴角,是满满的笑意,如沐春风,笑容比起窗外,更加璀璨耀眼。她俯下了身子,对上那张因紧张而紧抿的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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