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仙灵宫，苏滢明显感觉到顾城深比以前变了。
虽说他还是每日忙碌朝政，可每到晚膳时分，他总叫人将晚膳备在仙灵宫，跟苏滢一起吃完然后留宿。
留宿就留宿吧，他还非得抱着苏滢一起才肯睡觉。苏滢一开始百般的不愿，推开过，用被褥挡在中间过，乘他睡熟偷偷抽身过，可无论怎样他都能在她离开的下一秒捞住她的身体再更加紧紧地抱住，让她更加不好逃脱。
苏滢问他：“你到底睡没睡？”
“睡了，睡得从未有过的香甜，但那是在抱着你的前提下。”
“你这样天天留宿仙灵宫，就不怕那些老臣说你沉迷于我的蛊惑了？就不怕后宫那些妃子嫉妒我想方设法害我？”
“前朝那边那群老狐狸已经被我刻苦的实际行动堵得无话可说，后庭嘛......”顾城深幽眸对她投射来一记高深莫测的亮光：“你不是厉害，大闹御膳房还把几个老嬷嬷治得服服帖帖的，受那样的戏弄却连状都不敢告，不用我避讳，你应付得来。”
苏滢没好气地在心里翻白眼，靠，你倒看得起老娘！
正想反驳他，又听到绿桃从门外敲门：“小姐，公主来了。”
苏滢一听是顾琴，用手肘碰碰顾城深：“你回避？”
从她回来仙灵宫的那天，顾琴就已经来过。苏滢想来想去，还是跟顾城深商量，要将事情真相完完整整地告诉她，对她打击会很大，但是，她现在还小，让她一辈子带着仇恨生活，对她才是真正的伤害。
顾城深原本怎么都不同意：“她还是会恨我。”
“但那样的恨，跟如今的恨不会是同种性质，琴儿的性子我知道，她很善良懂事，相信会明白的，她如今失去所有已经很痛苦，让她知道真相，只要她能想通，也许她反而能解脱？”
顾城深看着面前说得头头是道的小女人，她的心思，她的见解，她的处事，每一样都叫他惊喜，顾琴和顾宇辰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结，若她真能帮他解开，他会一辈子感谢她。
得到顾城深的应允，苏滢又点头对他示意，叫他安心。
他们是亲人，所有的恩怨都来自于上一代人的过错，如今既已尘埃落定，他们完全没必要再作承受。
但苏滢也知道，这毕竟不是简单的。
那天她告诉顾琴真相，越说深入她就越难以接受的模样，到最后苏滢抱着她，她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抱着顾琴安慰了她整整一夜，直到她哭累了在她怀里沉沉睡去，苏滢亲自背着她，回到她的宫殿。今天，是自那之后顾琴第一次来找她。
接不接受，恨与不恨，今天都能知晓。
“我在这里，我要听她说。”顾城深眼底一片深沉，苏滢只好不再阻拦。
“我不可能不恨你，”顾琴坐在他两面前，对顾城深说“你那样对我母后，杀我父皇，我若不恨你，天理难容。”
“换做是我，我也一样。”
“可如果，苏姐姐说的都是真的，我又无法恨你了，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件事，我根本不知道，母后也有那样狠毒的心肠。”
“我知道。”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顾琴说着又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还不如让我恨你一辈子！”
“如果不告诉你，你这辈子会更痛苦，我不忍心看到你那样。”苏滢握着她的手，心疼地说。
“我找到顾宇辰了”顾城深突然开口，“包括阿耶。”
苏滢和顾琴同时惊讶地望向他。
“他和阿耶躲在他的面具铺，带着别人的面具躲避追捕。”顾城深继续说。
“他，还好吗？”苏滢小心翼翼地问出口，自从阿耶带他逃出天牢，便再没有他两的消息，他出去的时候身上还有伤，她不得不担忧。
“朕亲自去见了他，跟他打了一场，他用剑砍中朕两刀，砍得很深，若不是朕带着御医恐怕手就废了。”
苏滢一听，双眼瞪大着满是震惊，她撩起顾城深的衣袖，果然，有包扎的伤口，她心下一沉，又直接解开包扎的棉布，两条看得出刚结痂的刀口映入她眼帘，虽然已经结痂，可那长长的刀痕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样的伤口，不会是轻轻划过的。
难怪这段时间，他夜夜抱着她一起和衣入眠，却从未逾越一步，她一直都觉得奇怪，只是不好意思问出口。
总不能问人家你最近怎么不*我了吧......
“哥哥呢？”顾琴着急地问出口，顾城深的武艺一定在哥哥之上，如今看来两人一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打斗，顾城深被砍伤，那哥哥？
“他毫发无伤，”顾城深淡淡地回答“朕全程只是防御，没有还手。”
“什么？”苏滢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神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朕的事，顾宇辰一直都知道，应该说，他早就做好了这一天会到来的心里准备。”顾城深继续说着，眼睛深深地看向顾琴“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怕你接受不了，顾宇辰，很重视你这个妹妹。”
顾琴双眼瞪得大大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只是凝聚着没有掉下来。
“朕没有对他对用过私刑，那个私自用刑的守卫，已经被我处死。”
“朕给了他选择，若他能放下仇恨，回来辅佐我，他依然是我的兄长，琴儿会跟现在一样，永远是我国的公主。”
“若他不能呢？”苏滢问。
“朕的手臂给他划了两刀，若他一意孤行，朕可以再给他两次机会，成功了，他便是新皇，失败了，朕会给他一个痛快，同样，朕不会对琴儿动手。”
顾琴神不守舍的离开仙灵宫后，苏滢单手撑着腮，认真地问顾城深：“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他？”顾城深明显对苏滢的称呼不满意，他没有忘记他曾经看出苏滢对顾宇辰的迷恋。
“你现在的心意，还一样么？”他不答反问，深黑的眸里，却是闪动着流光，他期待，却又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对上他的问题，苏滢眼中抹过一抹异样，然后愣了一会，看见他在等待她的答复，张了张嘴，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一样么？她也不确定了。曾经是很热烈，也如今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时过境迁，就连人，都已再非原来的人，她不知道，现在若是再见顾宇辰，自己的心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易悸动。因为这段时间，顾城深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多太多，自己内心原本对他许多的芥蒂，如今，也根本所剩无几，甚至，为他多了那么一点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
顾城深见她一直沉默不答，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但只一瞬就隐去。
“若他一意孤行，非要杀朕，你又会怎么选？再次委身与他吗？”
苏滢听他这么问，眉头一皱，他这是生气了？语气里，一字一句都透着怒气。
“我只知道，我会拼命护你周全。”
顾城深冷冷一笑：“你也说过，你自己太弱，你拿什么护我？”
苏滢只是温和地笑：“你太强大，所以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可若你真心爱我，便不会逼我抉择，我说过会尽力护你周全，那便意味，在我死之前，我不会让你比我先死，无论我拿得出什么，只要我有。”
顾城深摇头惨淡一笑，她总这么容易，三言两语轻易带给他震撼，他的心对她的欲望愈加渴望，他不知道，若抉择的这天真正来临，她留给自己的胜算，究竟有多少？
“至于那个阿耶，”顾城深突然开口“朕给了他同样的选择，朕把沙耶公主身亡的真相都告诉他了，可是看他的反应，似乎并不能接受，顾宇辰与我打斗纠缠时，他乘机用迷烟摆脱我带去的护卫，逃走了。”
“那顾宇辰？”
“他应该是暂时守在阿耶的面具铺子，等阿耶回来，也给自己时间考量朕给的选择。”
苏滢低下头，眼底一片暗沉，顾城深做到如此，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至于结果，就看顾宇辰和阿耶能不能想通，恩也好怨也好，苏滢只希望，一切都真的能随时间消散，因为这恩怨两边，站的全是她在乎的人，她不想做抉择，也做不出来。
她低头思忖得认真，却没有发现顾城深看着她的脸在月光下被衬托得更加莹润，她思考时长长的眼睫总跟着轻颤，就连娇艳的唇瓣也被她用皓齿不住地轻咬蹂虐，待放开时已是一片殷红如樱桃般晶莹闪亮。
苏滢终于发现到一道深邃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叫她好不自在，她抬起头，便发现顾城深眸光闪烁着不知名却诡异的精光，那眼神，就像是盯着猎物，随时准备捕猎并将猎物吃干抹净般危险，苏滢咽了咽口水：“你，你没事吧？”
顾城深看到苏滢紧张兮兮的模样，这妮子知不知道这样简直更加诱人，黑眸危险的眯了眯：“有事。”
“什么事？”
“想睡觉。”
“那你上床去睡，盯着我干嘛？”
顾城深忽然挑挑俊眉，抬着头眼神高傲地睨着她：“朕要和你一起睡。”
“你别过来，你不是手臂还有伤？”
苏滢的犹豫并没有持续过2秒，身子就被顾城深腾空横抱起：“已经快好了。”
话刚说完，火热的唇直接堵上她还准备挣扎反抗的小嘴，反复的厮磨舔吮，长舌撬开她紧闭的齿门，放肆入侵她每一寸的软嫩甜美，乘她被吻得沉醉，将她的身子放倒在床榻，压覆上自己同样热情滚烫的身躯。
室外，夜凉如水。
室内，火热似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