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解雨闻言,神色一凛,连忙朝着那老者的方向,恭敬跪下:“弟子风解雨,听候吩咐。”
那老者见状,从怀中拿出一张闪烁着符文的纸,递给了风解雨。
风解雨接过那纸的一刹那,却发现之上空无一字。
下一刻,那纸便化作一团符文,悉数朝着他的颅内涌去。
脑海中被无数符文冲击,剧烈的疼痛从颅内传遍全身。
这致使风解雨狼狈地跪趴在了地上。
这竟是一道惩罚令!
因为痛苦,指节被他捏得发白。
待到渐渐适应了那种疼痛感之后,风解雨才勉强抬头,问道:“不知弟子,何错之有?”
他怎么也想不到,此次圣主所传圣令,竟是一道惩罚。
更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白袍老者冷冷地看了风解雨一眼,随即在空中画出一道,用灵力汇聚而成的一道光幕。
光幕中心,是一个透明的净瓶。里面装着一汪淡蓝色的清透液体。
只是此刻那液体微微荡漾,其中竟然生出一点若有若无的淡粉色。
白袍老者俯视着风解雨,冷哼一声道:“风解雨,你的妄动俗念,导致魂瓶异动。还胆敢问圣主,为何罚你?”
风解雨闻言,当场愣住。
圣山修的是无为之道,其弟子皆需要了却尘世俗念,这样才能靠近无为之道。
因此每个拜入圣山的弟子,都会有用一个属于自己的魂瓶。然后将自己的一缕神魂注入其中,形成一汪清透液体,来保证其主人心念纯粹,无欲无求。
但其主人,若是动了凡尘俗念,魂瓶就会发生异变。
当初风解雨是的魂瓶是浅蓝色,干净剔透。就连圣主都夸赞他,是圣山这一代弟子中,心念最纯粹的。
妄动俗念……
风解雨心头一震,脑海中顿时就闪过一张少女浅笑嫣然的脸,以及她洒脱离去的背影。
原来他对那她,已经动那种俗世的念头了吗?
风解雨解释道:“我曾为她算过命格,她是乘大气运之人,亦是与我命格相连之人……”
“风解雨!”白袍老者冷冷地打断了他,“你是圣山这一代最优秀的弟子之一,圣主亲自选定的未来继承人。你怎可轻易为他人使用占命之术?”
圣山,以其卜算之术闻名于世。
但卜算之术,是窥探天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是其中占命之术。
因此占命之术,轻易不可使用。
风解雨现在却是因为景璃月,多次触碰底线了。
风解雨低下了头,道:“是弟子做错了。
只是现如今,东麟国局势动荡,天玄宗的势力进入东麟国,与楚丞轩一起兴风作浪。造成了一些危害百姓,甚至挑战圣山权威的事情。
前些日子,我派夜沉,去对付天玄宗的人。可他却到现在,还迟迟未归。希望圣主能对此引起重视……”
“够了。”白袍老者再次冷冷地打断了他,
“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落得现在这幅田地,别以为圣主大人什么都不知道。
风解雨你身为国师,更身为圣山的弟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最好清楚。”
白袍老者丢下这些话,身形便消失在了国师府中。
来去无踪,高手无疑。
直到老者离去,风解雨身上的疼痛才得以缓解。
他闭了闭眼睛,才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来圣山是不会派人来帮他了。
恰逢这时,桑梓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似是有什么紧事。
但见风解雨这幅模样,他连忙惊呼道:“国师大人,你怎么了?!”
他连忙冲上来扶住了风解雨。
一时间,竟差点将自己要禀报的事情给忘了。
倒是风解雨冷静无比,问道:“何事?”
“国师大人,夜沉大人回来了……”桑梓道。
风解雨连忙道:“快带我去见他!”
……
东麟分坛,地牢。
景璃月已经在这里闭关三日有余了。
韩平办完事情回来,见景璃月依旧紧闭双眸,便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守着。
良久,景璃月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但她的眉头却依旧是皱着的。
韩平连忙上前,问道:“大人,可是修炼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
景璃月却摇了摇头,道:“没有。”
不仅没有,反而还太顺利了。
顺利得令人奇怪。
在闭关期间,她曾问过她体内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小银如实相告,却刻意隐去了楚陌玉的那一段。
因此景璃月只知道,自己得到了神原液,得以洗精伐髓,丹田重塑。
可即便是有了神原液,她体内也不会一子储存那么多灵力。
那些灵力自主游走,让她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韩平以为她是在闭关修炼,但实际上,她却是花了三日时间,生生将自己突破的契机压制了下去。
景璃月朝着地牢出口处看了眼,心中已有了对付汪永宁的计谋。
然后她又看向了韩平,问答:“交代你做的事,般的怎么样了?”
韩平拿出从从袖中拿出一片衣料,这正是之前杨慎交给景璃月的。
韩平道:“我已经按着上面的地图,竟真的从地牢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出口。杨大人真是思虑周全,这条通道怕是连那姓汪的都不知道。”
地牢里里外外都是汪永宁的人,但是从那条通道出去,便能直接脱离汪永宁的势力范围。
这对于被封了实力的众人来说,简直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但最可怕的还是杨慎,竟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并且将地图提前用灵力画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汪永宁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疏漏,将会给他们可趁之机。
“很好,”景璃月点了点头,“现在你过来,我为你打通体内的灵脉,解开你被封印的力量。”
韩平闻言,对上景璃月一双清亮的眸子,脸上又不自觉地有些发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景璃月对此有些不解:“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个,不是……”韩平轻咳一声,颇有些不自然地转过了头,“咳咳,大人,我是灵师,我们恐怕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