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振兴并没有阻止宋千沐等人离开卫生间,女人的事情暂时先搁一边儿,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沈亦梵。
其实,蒋振兴憋着这口恶气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今天的事情也只是一根导火索而已。
沈家最初也是依靠医药撑起来的家业,沈家老爷子和蒋振兴算是同行,既然是同行肯定就免不了各种摩擦和较劲儿。
沈家老爷子利用自身的优势处处压制着蒋振兴,逼得他一退再退,差点破产。
后来,蒋振兴好不容易熬到老爷子重病缠身,原本以为自己能松口气,结果沈亦梵临危受命从国外回来接任了沈氏财团。
这个年轻的男人比起沈家老爷子的铁血手腕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七八年时间不仅开拓了欧美的医药市场,甚至涉足房地产,金融,影视,电子商务等等各项领域。
沈氏财团的势力就像见风长,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各大行业的擎天柱,蒋振兴对沈氏帝国的财富和地位是既羡慕又嫉妒,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恨不能将沈家人生吞活剥,挫骨扬灰,然后自己取而代之。
之前一直碍于各种原因对沈家人卑躬屈膝,今晚不得已撕破了脸,而沈亦梵的身边又没有保镖护着,蒋振兴觉得,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沈亦梵。
反正满月楼是他朋友的饭店,这里的监控和保安都由他说了算,大不了在事后找个人抵命。
即便是破釜沉舟散尽家财,也好过留下沈亦梵这个万年祸患。
打定主意之后,蒋振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沈亦梵,老话说得好,出来混的迟早得还,你对蒋某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逊,就不怕没命么?”
“没命?”沈亦梵慢腾腾地从唇齿间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嗓音很凉,仔细琢磨还带着一丝玩味,“蒋振兴,没想到你还挺有意思。”
蒋振兴知道沈亦梵并不是什么善茬,他紧紧护着自己的右手腕,然后警惕地盯着对方:“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亦梵微微扬起了眉梢,然后优雅地解开衬衫的袖口,再慢条斯理地将其挽到小臂处。
比起常年健身的男人,沈亦梵的皮肤明显偏白皙,他的手臂线条也是匀称流畅,并不似那种肌肉男的喷张,就他现在穿白衬衣的模样,再配一副眼镜,谁都会觉得他应该是一位斯文儒雅的大学教授。
并且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种。
“咚咚塔塔……”
走廊外面突然传来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转瞬之后,卫生间门口便窜进来几个膘肥体壮的黑衣男人。
“蒋总。”
“蒋总!”
“蒋总……”
黑衣男人纷纷毕恭毕敬地向蒋振兴打招呼。
蒋振兴见到自己人之后顿时就有了底气,他挺直腰杆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挥,十分嚣张地吩咐到:“老四,你派几个人将走廊两边给我堵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剩下的……”
蒋振兴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一道白影迅速逼近,在他的身后是盥洗台,台上摆放着一束粉色的格桑仿真花,插花的瓶子高度大概二十厘米,是透明的玻璃材质,天鹅颈造型,非常漂亮。
当然,捏着也挺顺手。
沈亦梵连仿真花都懒得扯开,拧起那花瓶就砸向了蒋振兴的脑袋。
“嗷……”
又是一声杀猪似的嚎叫。
蒋振兴还未从剧痛中缓过神来,就感觉自己的脖颈被勒住了,沈亦梵揪着他的后衣领拖行几米之后按着他的脑袋就往墙面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一种沉闷的破碎声混合着若有若无的粘稠液体的声音钻进了周围人的耳膜之中,这声音会无端地令人发怵。
而白色的大理石也被迅速染成了猩红色,时不时还飞溅出一点血沫。
蒋振兴刚开始还能强撑着从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沈亦梵刚松开手,他整个人就像一头死猪瘫倒在地,鲜血糊得满脸满身,甚至连地板上都像是淌着一条血红色的小溪。
沈亦梵抬脚踩在蒋振兴的脸上,然后低声问道:“剩下的这条命,是留呢?还是不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