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鲁兵洗过澡回到部队的时候,晁显在房间内已准备好了饭菜。晁显说,你先等片刻,我去一下炊事班,等他们都买过饭,我就回来。你要是饿,就先吃点儿垫垫肚子。鲁兵我等你,在基地的时候,我总是很晚才吃饭呢。晁显就带上门出去了,他才出去一会儿,电话就响了,鲁兵伸手去摘话筒,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喂?晁显吗?”
“我不是晁显,请问您是?”鲁兵问。
“你是谁?鲁兵?”对方惊喜地问道。
“对,我是鲁兵。你是……”
“鲁兵,我是蓝萍,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对我说一声?”蓝萍在电话中问道。
“哦,我也是今天才回来,参加一个笔会,刚洗了个澡回来,正准备吃饭呢!你找晁显有事吧?他去炊事班了,一会儿就回来。”鲁兵回答。
“哦,找他找你一个样。听说任柯出事了?我打电话问问。你们那个通信员叫什么来着,对,甲子,上午碰到他的,他说任柯出事了,也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呀?”
“哦,他老爸去逝了,还有,他的那条军犬也牺牲了。现在回老家处理他老爸后事去了。”
“那他一定伤心死了。”蓝萍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我今天才让邓宏拍电报给他的,让他早点回来。”鲁兵说。
“那你呢?还去基地吗?”
“去,我开过会就回去。”
“那你能到我家来一趟吗?我有点儿事儿找你。”
“什么事?我可能没有时间,开会这几天都要住在龙江宾馆,晚上不回部队来了,开过会我就直接坐车回基地了,邓宏在那边等着我呢。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哦,也没有多大的事儿,我写了点东西,想让你帮着看一看。”蓝萍说,“那你先吃饭吧,吃过饭能不能到我家来一趟呀?”
“这么急吗?”鲁兵问。
“是呀,你难得来一趟呢,任柯又不在,要不我过几天自己送过去?”蓝萍说。
“算了,那么远的路,等会儿再说,不行我过去拿吧。”
“好,不见不散,我在家等你。”鲁兵还想说什么,蓝萍就挂断了电话。这时,晁显走了进来,问,谁打来的电话?
“蓝萍。”鲁兵说,“想找你问问任柯的事儿,结果被我接到了,说她写了些东西想让我帮着看一看,还让我去她家里拿。”
“什么时候去?”晁显问。
“要去只有今晚去,否则我也没有空。”
“嗯,那我们先吃饭吧,正好晚上我们可以到外边走走。”晁显说。
“好吧。我话没有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蓝萍性子也挺急得呢。”鲁兵笑了笑说。
“她性子要是不急,能和任柯走到一块呀?呵呵。”晁显笑着开起了啤酒,“咱今晚不喝多,弟兄俩,每人搞个四瓶!”
“呵呵,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喝酒喽,你知道,只有我们弟兄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喝点。对了,你最近也一直没有老家吗?”
“没有,没事回去干什么。”晁显递过一瓶啤酒。
“你现在提了干,部队又不忙,应该回家去看看,让家里人为你高兴高兴。”鲁兵说道。
“唉,一言难尽呢!”晁显端起杯子,“来,老大,我们先干一杯!”
“干!”
晁显挟起一块菜放到鲁兵的碗里,叹了口气说,“早盼你回来了,我一肚的苦没有地方倒啊!”
“你苦什么?应该春风得意才对呀!”鲁兵开玩笑地说,“怎么,现在走上领导岗位了,把而苦起来了?”
“唉,老大,有些话我只能对你说说。”晁显一口气又干了杯啤酒说道,“我和亚梅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们根本过不来,我一直有离婚的念头,只是当初怕部队处分,才勉强维持着。想等过两年转业回去再说。现在一提干,一时也走不掉,想想将来的日子,唉,真他娘的没劲!”
“哦?”鲁兵放下杯子劝道,“你呀,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好好过你的日子,过几年亚梅随了军,在一起生活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我想,你们可能缺乏了解。”
“好不了喽,我现在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晁显脸上泛着酒晕,“不谈这些了,扫兴,我们喝酒!”
“老弟,你给我说实话,你心中是不是装着你的那个女同学呀?”鲁兵试探着问。
“唉,”晁显往外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说,“我也不瞒老大,过去没见着她也就死了心了,可偏偏我又见到她。感情这东西真搞不明白,一点也欺骗不了自己。”
“那你们现在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鲁兵又问。
“能到什么程度?”晁显沮丧地回答,“我是有妇之夫,人家是黄花姑娘,能怎么样?”
“所以你才想离婚?”
“嗯。”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虽然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不支持你的想法。你说过,如果她不出现,你也许能与亚梅好起来,这主要的原因还是你的心在作怪。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刚提了干,又是部队树立起的典型,你这样做会还带来什么影响吗?就算是组织上不处理你,战友们会怎么说你?我看你长痛不如短痛,趁早与静子断了算了,别藕断丝连的,这样对她对你都不好。”
“老大,我问你,你真正爱过一个人吗?你知道这其中的感受吗?不是你说的那么轻巧的。”晁显说道,“要是你也有这样的体会,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
“也许我没有爱过,但我绝对能感受到。不过,我们还要面对现实呀。或许分开是痛苦的,真的,特别痛苦,但咬咬牙,一定能挺过去,真的!”鲁兵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来,给我倒上,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
“好!咱哥俩喝个痛快!”晁显取出一瓶酒来,用牙齿啃开了瓶盖,然后一口将瓶盖吐出老远,“咱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