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在A城一处风景秀丽的会议中心举办作者创作笔会,鲁兵也收到了邀请函。邓宏把邀请函送到鲁兵手中的时候,鲁兵说,谁让你送来的?我这儿哪能离得开呢?邓宏把嘴一撇说,政委让你去的,我留在这儿不走了,你没看见我把行李都搬来了,都在车上呢。政委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回去。
鲁兵笑了。其实鲁兵很想去参加。很多的作者只在报上闻名,却不曾谋面。能在一起交流一下创作体会对自己也是个提高。既然组织上安排自己去了,那可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再说,自己在这儿呆得久了,也确实闷得慌呢。
“任柯他们都在忙什么?”鲁兵一边收拾要带的用品,一边问邓宏道。
“哦,他老爸去逝了,请假回家有些时间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吧?”邓宏回答。
“哦。”鲁兵说,“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没有来过呢。”
“你不知道呢,前些日子他的‘雷吼’也被劫匪给打死了!”邓宏就把事情的经过给鲁兵讲了一遍,“把他心疼地都昏过去了。就是那个时候,他接到家中电报的。”
“这么说,他父亲去逝他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没有。唉!”邓宏叹了一口气,“别看任柯那个样,其实,他是个孝子呢!”
“是呀,你抽空到镇上去发个电报吧,以我们几个兄弟的名义。让他不过太难过,处理好了事情,就尽快回来吧。”鲁兵说着,找出纸笔,“我把电报的内容给你写一下。”
“好。”邓宏说,“老大,你开过会也要早点回来呀?时间长了我可受不了!”
“放心吧。”鲁兵把稿纸递给邓宏,“会议三天,我最多在部队上呆一天,然后就回来,这儿就交给你了。”
“好吧。”邓宏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鲁兵收拾好行李,背起包,离开了基地,这是他来基地第一次返回A城,心里竟还有点莫明的兴奋。笔会明天上午才报到,所以,今天他可以回部队去洗个澡,和战友们聊聊天。
在向领导汇报过基地的情况后,鲁兵首先找到晁显。晁显虽然已提了干,但家属还不够随军条件,所以,没有分到套房,还是一个人住在司务处。尽管如此,但此一时彼一时,晁显现在已是中尉副连了。
“哟,老大回来了!呵呵。”晁显见到鲁兵,也非常高兴,“上午听邓宏对我说了,我一直等你回来呢。”
“呵呵,我也是,很想你们,这不,刚刚从机关回来,就过来找你了。”鲁兵说着,端起晁显的杯子就猛喝了几口,“会议地点反正在A城,我今天就用不着过去了,明天再说。”
“好,任柯和邓宏都不在,不然,我们一起为你接接风。”晁显说,“晚上就在我这儿弄点吃吧,我陪你喝两杯啤酒。依我看,你晚上也住招待所了,干脆,就住在我这儿,我们兄弟好好聊聊。”
“好吧。那我现在到外面去洗个澡,回头再聊。”鲁兵说。
A城的变化真大,这才大半年的时间,鲁兵感觉街道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今天部队没有烧水,只有周末部队才有澡洗。去附近浴室要经过鸿运的门前,鲁兵想绕着走,可是那样要走很多的冤枉路。其实,他也很想能碰到芦荻,但又怕碰见。本来伤口有所愈合,这会儿却又隐隐作痛起来。
鸿运酒家的招牌已做了更新,比以前更加气派了。鲁兵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服务员正端了一盆水,一下子泼洒在门外,转身又进去了。但愿谁也不要发现,鲁兵想。但是,走到门前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往店里张望了一下。还好,这会儿还没有到饭店忙碌的时间,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发现人。鲁兵不由地加快了脚步,离鸿运越来越远了。
鲁兵还是感觉心中有点感伤。过去,自己总会时时掂记着这儿,短短几个月时间,已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了。
“只是偶尔还会想她,偶尔难免会惦记着她,就当她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都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她……”路边的一家小商铺门前摆放着两个大音箱,恰在播放歌曲《爱的代价》,歌曲委婉地带着一丝伤感,飘进了鲁兵的耳朵,飘到了鲁兵的心灵深处。触景生情,鲁兵不禁心头一酸,咬着牙,没有让泪水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