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显坐在桌前,呆呆地出神,他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出了错。他想起工作组的杜助理那意味犹长的长脸,难道是他在账上看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他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呀?如果是这样,这个人太阴险了,笑咪咪地葬送了我的前途,还不让人记恨他。鲁兵怎么会突然接替自己的位置呢?听说以后的司务长都要提拨为干部了,鲁兵在这方面动了心思?在背后有动作?他知道,鲁兵一直梦想着提干,这谁不知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也很难保证他做不出来,人心隔肚皮呢。按理说不会呀,鲁兵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平时我们的关系这么铁,他会拆我的台吗?晁显头脑乱糟糟的,一时理不出头绪来。就在这个时候,鲁兵敲了敲门,进来了。
“干嘛呢?坐在这儿发呆。”鲁兵问。
晁显抬头见是鲁兵,脸上却难以露出笑容,沉着脸回答:“你什么过来?”
鲁兵一愣,不明白晁显在说什么:“去哪儿?”
晁显见鲁兵在这个时候,还给自己装傻,心里很不愉快,没想到人在利益面前,感情会这么苍白,一直把你当老大,你竟会做出这种损害兄弟的事来。
“交接呀?”晁显挑明了说,“你不是要来当司务长吗?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把账交给你。”
“什么?我当司务长?你说胡话吧?”鲁兵说着去摸晁显的额头,被晁显推开了。
“你不会说你一点儿也不知道吧?”晁显气哼哼地问道,“处长已找我谈过话了。”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你搞没有搞错呀?”鲁兵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晁显越说越气。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呀?你把我说糊涂了!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会吧?你在装糊涂吧?我们都是兄弟,用得着这样藏着掖着吗?”晁显说。
“骗你,我就是不是人!”鲁兵急了,对晁显发誓道。
“好了,我也不与你争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反正过几天就要交接。”
“你去干什么?”鲁兵问。
“我被发配了!去养猪!”晁显没好气地回答。
“为什么?”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兄弟,我也不会接你的位置。”鲁兵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适合做这个工作,我对数字不感兴趣。”
“不会吧?”晁显语气不再带有敌意。
“是的,我不会接。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找我谈话,你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谈话还不是迟早的事?”
“如果找我谈话,我就表明我的态度。”鲁兵说道,“司务长这上位置不好干,让你走也要走个明白嘛!”
“就是!我气就是气这个!”晁显心里好受了许多,“奶奶的,我干的好好的,说走就让我走,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误解呢,我又没贪污!”
“不要急,再去找处长谈谈。”鲁兵说。
“没什么好谈的了,处长说已定下来了。”
“你走我也不干!”鲁兵坚决地说道。
“唉,就是你不干恐怕也不会让我干了。”晁显叹了一口气,“我还希望你干呢,总比别人顶替我强!”
“你不要说了,我明白。”鲁兵感觉晁显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误解,很想表白一番,但一时也不知怎么说,这事儿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闲扯了两句就告别晁显,往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做人真难,一不小心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看晁显的那意思,仿佛是自己在背后捣的鬼,在有意争他这个位置。我鲁兵是这样损人利已的小人吗?晕!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干。对,坚决不干!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
“鲁哥?”甲子骑着自行车从前方迎了过来。
“你好!”鲁兵对战友总是很尊重,这也是他总能赢得别人尊重的原因之一。
“祝贺你呀!要当司务长了!呵呵!”甲子笑着说。
“别给我扯淡好不好?谁当司务长呀?”鲁兵不快说。
“你呀?机关都知道了,难道处长没有找你谈吗?”
“我不知道。”鲁兵回答,“就是找我,我也不干!”
“为什么?”
“不为什么。”鲁兵现在讨厌在这个问题上别人问为什么。
“你说什么呢?据我说知,有不少的人都在争这个位置呢!没想到最后领导还是定了你。鲁哥,我真佩服你,不显山不露水的,事情就办成了!”
“别人爱怎么地怎么地,与我无关,我不想干。”鲁兵心说,连他妈的甲子都认为我在活动,真是他妈的中邪了。
“你知道为什么晁哥要调走吧?”甲子神秘地说。
“为什么?”
甲子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听说他与地方上的一个女青年关系不太正常。”
“别胡说,我怎么不知道!”鲁兵训斥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信不信由你。”甲子笑道,“以后鲁兵当了司务长,多照顾下小弟哟!”
“那你就等着吧!”鲁兵一语双关地说道。
“再见,鲁哥!”甲子座上自行车,一遛烟地骑跑了。
“看来,晁显还蒙在鼓里呢!”鲁兵寻思道,哪天找个机会,要和他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