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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我觉得姜水说得对。
所以我扬手给了她一耳光。
“水水！你干什么？”楚枫把她护在怀里。
姜水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笑得破碎。
她只知道，我为楚枫生了孩子，却不知道，是楚枫说，他害怕婚姻，他说，除了婚礼，他什么都能给我。
我也曾经筹划过一个盛大的婚礼。
只是婚礼还未进行，楚枫抱着我哄着我，他说，婚礼只是一个仪式，根本没有用处，毕竟我们已经领了证，是合法夫妻了。
那天晚上，他跟我回忆了他父母补办的一场场婚礼。
他的笑容中带着泪水。
我以为他是走不出童年的阴影，只要我给他足够的爱就可以了。
后来，我怀孕了。
刚刚发现的时候我就准备打掉。
也是楚枫抱着我，苦苦哀求。
跟我保证，他一定会浪子回头。
可事实证明，那时候的我，到底是多么幼稚。
因为我的幼稚，让我的儿子，在六岁的年纪早早辞世。
“小姑娘，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思了。”我不知道自己也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我有错，楚枫也有错，至于姜水，她会有报应。
姜水没有回嘴，因为楚枫把她护得很紧。
就像当初，我们在舞厅见面时，他把我护在怀里，任由别人打得他浑身是血那样坚定。
被这么护着的女人，永远不用说话，因为她早就笃定了，一切都是她的。
而楚枫，那双看向我时永远温柔深情的眼睛，终于变了。
如同看恶人的怒气，在其中逐渐升腾。
“慕慕，你在胡说什么！她还小，你都这个年纪了，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
我凝视着他，因为对他的同情和崇拜，我一直包容着他的坏脾气。
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把凶我变成理所应当。
楚枫似乎反应了过来，手足无措地放开了姜水：“慕慕，我不是说你，只是，只是小孩子更需要保护。”
“是吗？”我被他逗笑了。
“姜水比我们的儿子还小，对吗？”
“你能不能收起你这副模样？每次你一说起小时候，就会在我这里得到安慰，得到宽容，你是不是已经感觉，这是理所应当的？”
我看着他，平静地叙述。
想象中的崩溃，并没有冲上我的大脑。
“姜水，我曾经也跟你一样年轻美好，未来也会有比你还年轻美好的小姑娘，到时候，她们也会冲到你面前，叫你老女人。”
我甚至还有心情跟姜水讲道理。
姜水眼中瞬间多了惶恐，她转头想要跟楚枫求证。
“慕慕！”
楚枫好像受了很大的伤害一样：“我知道孩子没了你难过，可你也不能为了孩子，就这样报复姜水，她年纪还小，你不要这么说她。”
“我就是报复又能怎么样？！”
头脑中，那根叫理智的弦还是绷断了。
我猛然提高了声音：“如果不是你们那天办婚礼，如果她没有把你的电话关机，我的孩子本来是能救回来的！”
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只要多一个人，只要再多一个人！
我就不会因为出去叫车，错过儿子最佳的抢救时机。
医生跟我说，哪怕早来一分钟，他们也能救活的时候。
楚枫和姜水又有哪个能知道我的绝望！
我歇斯底里怒吼的样子，应该十分可怖。
如今，我好像一个疯子，而他们比受害者，更像受害者。
我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冷笑着看向楚枫。
“你现在，跟你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我冷冷盯着他，在他们身侧擦身而过。
楚枫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追上来，而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反而在我身后，传来了姜水安慰他的声音。
这声音，似是与当初的我重叠。
我唇角勾起凄凉的笑意。
这很好，姜水很喜欢楚枫，他们一定会领证，到时候，我就能脱离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