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急需换肾才能活命。
他亲哥不愿意捐。
我妈却要我把肾给堂弟。
我不同意，她戳着我的脑袋骂。
“自私自利，你是女孩子，少个肾能要你命了？！”
我讥笑。
“你那么大方，不如你把肾给他！”
1
我妈一直想要个儿子，但因为意外事故，导致她无法生育。
堂哥和堂弟是她的心头宝。
她有的一切都可以给堂哥和堂。
甚至是我的肾。
她都没有经过我的商量，就把我的肾捐献了出去。
“你有没有良心？堂弟也是你的弟弟！”
她拽住我的手腕，因为我没有立刻答应她，她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我手腕用力，一把甩开。
“我没这样的弟弟！”
我冷笑，看着我妈不可置信的眼神，只觉得心里无比的悲凉。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我有妈，怎么还像一根草呢？
难道我是她从垃圾桶捡来的？
“你要是不把肾给金宝，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她开始威胁 。
死死地看着我，等着我服软。
断绝母女关系是她惯用的手段。
即便是听了很多遍，可此刻仍然像是一根钢锥刺进我的心脏。
我强颜欢笑，愤怒质问。
“王佳明和他匹配，他是王金宝的亲哥！为什么我的肾就不重要？到底我是你的亲生女儿，还是他是你的亲儿子！”
为什么她的心就可以偏到天上去？
“佳明以后是要娶老婆的，没了肾他怎么工作？怎么养活他的家庭！”
我妈不满地看着我。
“那没了肾，我要怎么工作，我又怎么养活我自己？”
我已经无力，只觉得可悲。
“你是女孩子，你的工作怎么能和佳明比？你不要自私自利！”
“到底是谁自私自利！”
“王佳明和王金宝的命就是命，我的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我倒要看看，是我给你养老送终，还是不学无术的王金宝给你送终！”
我愤怒又失望地拂袖而去。
我妈在身后骂得格外难听。
02
我刚交完文件从老板办公室里出来。
同事小丽到茶水间，她经过我的面前，脚步停住。
“你妈在公司楼下说你弟弟快肾衰死了，叫你赶紧下去。”
“你的肾型符合，为什么不救你的弟弟？”
小丽看着我，目光隐隐带着些鄙夷。
“我为什么要救？”
我冷笑反问。
“他是你弟弟，你有良心就该救他。”
小丽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该？
难道他要我的命，我也该给他吗？
这算哪门子的弟弟？
他的亲哥都不愿意救他。
我为什么要捐献出自己的肾，难道就是因为我有一个偏心眼儿的妈？
“你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我的无情和冷漠，显得你无比高尚和善良，可你有了解事情的全貌吗？”
我冷着脸说完，不去看她尴尬的表情。
到公司楼下，我看到了撒泼的母亲。
她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嘴里骂我没良心，狼心狗肺，见死不救。
一同跟着她来的还有王金宝的母亲。
见我出来，她们从地上起来。
“一个没良心的黑心肝儿，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妈用她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尖 ，她愤怒无比。
伯娘拉了拉她的手劝她。
“别吼，桂花，虽然她有错，但好好劝一下，一家人之间，血浓于水，这肾还是得捐的。”
我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气难消。
“她要是敢把肾不给金宝，我就把她的腿打断！”
“她是我生的，身上那块肉不是我的。”
“这肾我就做主了，怎么都是金宝！”
伯娘听她的话眉开眼笑。
“桂花，以后金宝是你儿子。”
我冷眼看着她们。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无耻的人，如此理直气壮？
为什么偏偏她是我的母亲？
周围的同事偶尔扫过来异样的目光，她们像是小丑。
“离开！否则我会报警。”
我看着两人，语气冰冷。
伯娘有些尴尬，但她还是不放弃。
“巧言，你这工作也不累，少个肾也没什么，佳明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少一个肾？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已经厌倦了和伯娘的虚与委蛇。
“不累？是钱不用你挣，所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吗？你要是这么大方，你给别人捐一个肾，我就考虑捐。”
伯娘眼睛睁大，她憋得面色通红。
“肾是随便可以捐的吗？那些和我无关的人，我为什么要捐？”
多么双标的一个人。
我再次冷笑。
“那我的肾就是可以随便捐的吗？那和我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又要捐呢？”
伯娘被气得面红脖子粗，我妈一把上前扯住我的领子，她言语恶毒，满是威胁。
“你要是不捐，你就别想在这个地方工作！我要让你的同事老板都知道，你是一个自私自利，没良心的畜生！”
我再也不想忍了，看着这个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女人，心中里生出无限的悲凉。
我一把将她掀开，她踉跄着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我往后退了两步，拿出手机打了110。
警察出警迅速。
两人被架上了警车。
3
夜晚，我到了医院。
王金宝盘坐在床上，我妈和她妈陪着她，一个削水果，一个倒饮料，像是奴仆供着皇帝。
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看来实在是可笑。
我进屋，王金宝将咬了一半的苹果砸了过来。
苹果砸在我的肩膀。
他幸灾乐祸地啧啧两声。
“张巧言，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怎么还知道来道歉？”
他双手环抱，抬着下巴，用鼻孔朝着我。
“想要我原谅，今天你必须跪下给我妈道个歉，并且把肾给我。”
他趾高气扬。
我看着他，觉得可笑，他真是和她这个妈一样厚颜无耻。
“王金宝，我看你肾没问题，脑子有问题，要不现在就去看看脑科，早发现，早治疗，说不定还有得救。”
王金宝暂时被我的话给噎住。
我妈黑着脸。
她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
“别欺负你弟弟！”
我视线下移，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你要是想好捐肾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和医生说，我就说一家人有什么想不通的。”
她拉住我的手，想要把我往外面牵走。
“我是你亲生女儿吗？”
我一动不动，异常平静地看着她。
“你当然是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我妈皱起了鼻子，很生气。
她再次用手指着我的鼻子。
“要不是因为生你又照顾你，伤了身子，我怎么不能再生个男娃？你真是一点也不听话，不让我省心。”
我垂下了眼皮，不再看她，这句话我已经听了不下千百遍。
因为无法生育一个男娃，她怨天怨地也怨我。
“我不能成为你的依靠吗？”
“你是女娃，以后是要嫁出去的，我这辈子不对金宝和佳明好，谁给我养老送终？”
“王金宝比我重要，是吧？”
我不在乎她的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要把这个答案亲耳听出来。
“张巧言，你怎么敢和我比！”
王金宝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他捂着肚子在床上哈哈大笑。
我摇头，看他的目光很是慈祥。
她转头看向我时，却换了表情。
“你别闹了，你弟弟的病拖不了多久，越早换肾越好，你迟早都要换给他的，你是我的女儿……”
她话还没有说，我从包里拿出了合同，直接甩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刻起岂不是了！”
合同散落在地。
“这是断绝书，既然你觉得王金宝好，那我们从此一刀两断，我不是你的女儿！”
4
从医院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未觉得如此轻松。
我看了新房子，过两天就搬家，以后与那些极品，再也不想扯上半分联系。
在即将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我收拾的东西，下楼拿快递，有人从黑暗里面冲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块刺鼻的布，往我鼻子上一捂。
我顿时觉得脑袋发晕。
“今天这个肾，你不给，我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