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府内,姜軍半靠在床头,一脸的疲惫。
似乎是刚结束一场战斗般,身心俱疲。
而一旁茶几上尚温的茶。
则表示着,刚有一位客人从这里离开。
就在姜軍打算再睡一会儿时,门外巫震霆的声音传来。
“娘子,我回来了。”
回来时的路上,巫震霆都是颓丧着精神,一脸的疲倦。
可到家门口,立马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容。
为的是不让娘子看见自己不好的一面。
在堂屋喊了一声后,见没人答应,就以为人还没醒。
于是打算去书房待一会儿,先休息休息。
毕竟累了一晚上了,还被人迷晕了。
直到现在,巫震霆的头都是晕乎乎的。
“震霆,你回来了?”
刚刚还在屋内的姜軍,闻声就立刻穿衣赶来。
可病怏怏的身体,还是支撑不住人长久的站立。
遂一手扶着墙,一手拢了拢身上的毯子。
在看见人胳膊腿都齐全后,也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震霆,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啊?”
“没事,我去时陛下睡了,这才晚回来一些。”
巫震霆上前搀扶着人,二人一同回到屋内。
“耳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使了?”
“怎么?”
“我在堂屋喊的,你在屋里就能听见?”
“那是自然。”
实则,是由府上的奴婢传信通报的。
在得知巫震霆回来的第一时间。
姜軍立马从床上坐起,稀里糊涂的就要去看人。
还是在奴婢的提醒下,这才穿好鞋子披上被子。
“是身体不舒服么?感觉你憔悴了许多。”
“等了你一晚上,自是有些累了。”
姜軍向人隐瞒了自己身子的不适。
对此,巫震霆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自己娘子的性格。
做事说一不二,任何人都无法左右。
既然人不愿意说,那自己只好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
“艮粮呢?怎么没见他搀着你出来?”
“我打发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啊?”
“没有没有,就是想着怎么没见到他。”
“既然是娘子的吩咐,自然是有娘子的道理在的。”
听着人变着法的哄自己,姜軍也是甜蜜笑笑。
二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回了房间。
在把姜軍扶上床后,巫震霆想着先坐一旁歇一会儿。
刚一落座,就发现了茶几上还温着的茶杯。
“娘子,刚才可是有人来过?”
“嗯?这是哪里的话?你不在家,谁能来啊?”
“那这茶杯……。”
闻言,姜軍这才注意到,在茶几上被喝了几口的清茶。
“这是我喝的,不想睡觉提提神。”
“一夜没睡,这脑子晕乎乎的。”
巫震霆还想再问问,可见人嚷嚷着要睡觉,便只好作罢。
“娘子,若是有事,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诶呀知道了,这次你去,陛下同你说什么了?”
“没事,就是看看天象,是不是最近有所异动。”
“有所异动?”
“是啊,不然怎么陛下突患重疾呢?”
虽然巫震霆说得很自然,可姜軍还是发现了端倪。
毕竟生活了这么久,人撒没撒谎自己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是,姜軍却选择顺着人的话,继续说下去。
“是么?也是,陛下身体一向挺好的,这病也是突然。”
“是啊,就为这事,与我聊了许久,说了许多。”
“那怎么就放你回来了?没让你研究出结果再走?”
“陛下体恤我年龄大了,这才让我先行回家。”
“也是,都多大年纪,还不服老,要我说趁早别干了。”
“我不干?不干那可就真的没事做喽。”
“没事做怕什么?你还想找点事儿做啊?”
“最起码有个营生,不然一天到晚在家,闷得慌。”
“怎么,跟我待在一起闷得慌啊?”
“没没没,岂敢岂敢,只有娘子嫌弃我的份儿。”
“哼哼,这还差不多。”
二人说笑一阵子后,巫震霆就打算上床睡一觉儿。
在苑中没睡好,这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就在人刚要躺下时,屋外有人来报。
“巫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是谁啊?”
“是从钰从大人。”
“从钰?”
听见是从钰来找自己,巫震霆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一位朝廷新贵,大家挤破脑袋都想巴结的人物。
怎么突然就来找自己了呢?
就在巫震霆思索之际,躺在一旁的姜軍出声劝道。
“震霆……还是见一面吧。
“也好,告诉从大人稍后,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
在打发完奴婢去传话后,巫震霆坐在床边久久不肯起身。
见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着,姜軍出声问道。
“怎么了这是?不愿意去啊?”
“不是。”
“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是怕。”
“怕?怕什么?”
“怕这不是福,是祸啊。”
听人这么一说,姜軍也低下头来仔细合计合计。
思索片刻后,也发觉这其中的不对劲处来。
“难不成,这是有人……。”
“没错,此人居心叵测,不知是好是好。”
“那我去。”
“你去?”
还没等巫震霆反应过来,姜軍就先人一步走到门口。
“我一妇道人家,他能拿我怎么样?”
“如果真是要紧的事,我再唤你出来。”
“如果是闲扯一些烂事,我去也不会损了你的名声。”
说罢,还没等人表态,姜軍便转身离去。
对此,巫震霆只好听从人的吩咐,先在这屋里等着。
堂屋内,从钰被奴婢引进来后,先是四处看看。
随后,便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时不时的朝里屋望去,看看人什么时候出来。
等了一会儿,就见姜軍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夫人?”
“从大人。”
见来者并非巫震霆,从钰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再看姜軍,倒是显得从容不迫,端庄知礼。
“适才换了身衣服,耽误了些时间,让从大人久等了。”
“没事没事,初次见面,两手空空,还望姜夫人恕罪。”
“从大人说笑了,你能来便是最好的礼物。”
“姜夫人抬举了。”
“诶,多少人想见还见不到呢,我也算是拔得头筹了。”
“姜夫人莫要打趣我了。”
“好好好,那咱们坐下说话?”
“好,坐下说话。”
二人客套一番后,便回到位子上做好。
还没等从钰开口,姜軍便先人一步说道。
“我家震霆刚从芙蓉苑面圣归来。”
“在那苑中等了一夜,眼睛都没合一下。”
“再加上车马劳顿,现在已在屋内歇下了。”
“听有人来,想着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可听说是从大人来,说什么都要见见你。”
“只是……这年龄大啦,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了。”
“这一回来啊,就觉得浑身剩下疼得不行。”
“吃了几副药后,都打算睡了。”
“我想着,从大人也不是冷面铁心之人。”
“就让他歇着,我出来见你。”
“倘若真是朝中大事,那我这就叫他过来。”
“若是一些小事,那你同我说就行了。”
“若只是想见我夫君一面的话……那从大人得等了。”
“等不要紧,就怕耽误事啊。”
“您说对不对啊?从大人。”
听人巴拉巴拉了讲了一大堆。
一点都没给自己说话的余地。
这不由得让从钰对人高看一眼。
此人虽是女子,可讲起话来妙语连珠,滴水不漏。
行事作风颇有大家风范,真不愧是名门之后。
其实今日来时,就已经知足了万全的准备。
如今看来……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本想着,同巫大人商讨一些事情。
可……若过不得了姜夫人这一关。
自己恐怕是要白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