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轲刚要出门,就被桑隅给拦了下来。
“爷爷,没事的,您先把刀放下。”
“怎么会没事?那浑身上下都是血。”
“是猪血爷爷,都是猪血。”
“啥?”
听人一说,房轲有些不相信的扭头看去。
见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这才确定桑隅不是在骗自己。
“好吧好吧,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啊。”
说着,似有些失望般,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
自打这件事发生后,房轲的内心有着很大的转变。
反正人早晚都会死,不如烂命一条和他们干!
“好了好了,你们谁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巫巽离见众人乱成一团,于是出言整顿一下。
见人发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默默的把房轲推到前面来。
“诶?你们……。”
看着身后这群孩子们可怜的表情,房轲也有些无奈。
“回娘娘,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说着,房轲走到人身前,面对着巫巽离和南荼说。
“今日早晨我起来时,碰见了要出去的虎儿。”
“他说,是谷太医叫他去取陛下的脉案。”
巫巽离点了点头,这倒是和南荼所说的分毫不差。
“正好,老奴也要去中书省拟诏,就和他一同前去。”
“到了尚药局门口后,老奴和虎儿便分开了。”
“老奴在拟诏过后,便去军器监取新发给虎儿的东西。”
说都着,房轲抬手指了指一旁桌子上和地上的一堆东西。
“等到老奴将虎儿的鱼符、官袍和兵器代领出来后。”
“便去尚药局寻虎儿,正好有个小太医来。”
“老奴就问她看没看见虎儿,她说看见了要带我去。”
“可谁知道,七拐八拐的不知道给老奴带到哪里去了。”
“当老奴发现自己被关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提到这,大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提到这个话题,大家可有的话说,都想第一个先说。
“怎么?这个时候怎么不让我说了呢?”
此言一出,三人略微尴尬的,满脸笑意的看着房轲。
“房公公,那就你先说吧。”
“是。”
巫巽离也想听一些正经的情况,玩闹的话之后再说。
可谁曾想,这正经人说的话,怎么显得那么不正经呢?
“老奴被关的地方,是原来太医们休息配药的地方。”
“娘娘应该能知道,就是调羹伯自戕之处。”
“调羹伯……。”
“是娘娘,就是前鸿胪寺少卿,平邹文。”
提到这个名字,巫巽离瞬间想起来了,调羹伯是谁。
“怎么把你给关到那里去了呢?多晦气啊?”
“唉,老奴也是老眼昏花了,没有看清哪里是哪里。”
着实,拿着这么多东西,还忙活了一上午没闲着。
最主要的是,连口水都没喝上,谁能仔细看哪是哪啊?
“然后呢?”
“然后老奴就想办法,正想着这个东西飘到老奴肩上。”
只见房轲将腰间的麻绳解开,拿在手里给人看。
“麻绳?”
“是的,麻绳。”
“若非他,老奴今日恐怕是回不来了。”
望着麻绳,房轲长叹一声后说道。
“老奴本以为见此物乃上天指示,以为我命绝已。”
“可老奴想着搏一搏,万一有希望呢?”
“就趁着人送饭的功夫,顺着麻绳藏在了房梁上。”
“等人发现自己不在时,便会出去寻找。”
“这个时候,老奴用手指挡着殿门,让门关不严。”
“那太医以为是年久失修的缘故,便匆匆离去。”
“见人走后,老奴这才又顺着麻绳下来。”
“拿着那些东西,赶到这里来汇报情况。”
听人说完,巫巽离的表情是——你在逗我么?
且不说别的,房轲今年快七十的年纪了。
能顺着麻绳爬上爬下?这恐怕不是超人了吧?
“咳咳,房公公,虽然您老当益壮这我信。”
“但是要说你顺着这根麻绳爬上房梁,这……。”
很显然,巫巽离不信,不光巫巽离,其他人也不信。
不光其他人不信,作者也不信,但是读者可以信一信。
“娘娘,你这是小瞧老奴么?”
看人不信自己,房轲当即要给人表演一个猴子上树。
奈何场地比较限制发挥,还没走到柱子前就被人拦住了。
“行行行,我信你,信你还不成?”
“哼。”
巫巽离无奈,怎么老了老了还老不正经起来了呢?
虽然相信人不会说假话,可这真话也假的太离谱了吧?
此时,巫巽离将目光转向一旁浑身是血的荷儿。
“荷儿,你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确实,现在大家都好奇,荷儿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听到人叫自己,荷儿也凑上前去,开始讲述自己的事迹。
“那个,其实我的前半段和房公公一样。”
“也是被那个小太医骗去关起来了。”
“但是我被关起来时,阿姐跑来救我了。”
听着人提到了自己,莲儿也走上前去站在人身边。
“是啊,当时娘娘担心你,叫我来看看。”
“说怎么送个饭这么久还不回来,干嘛去了这是。”
“来到东厢房后,谷大哥就把事情的经过跟我说了。”
“我一寻思着,就荷儿这小脑袋瓜,肯定被人骗啊。”
“于是乎,我马不停蹄的跑到宫内,想着看着点人。”
“关荷儿的地方可偏僻了,拐了好几个弯才找到的呢。”
对于地方偏僻这个说法,荷儿是一百个赞同。
可面对人嫌弃自己笨的想法,荷儿是一百个不赞同。
“本来她让荷儿进去,说房公公他们都在里头。”
“荷儿刚要进去,我就跑了过去,没让她得逞。”
“一番扯皮之下,最后是荷儿和她一起进去的。”
“我在外面等着,有情况随时找人来。”
“那你为什么不找人来呢?”
听到这,巫巽离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时着急忘了,里面叮咣五二的,我有些担心嘛。”
“就光顾着追那个太医了,然后就也被关起来了。”
“你啊你,平时看着挺聪明,这么关键时刻就笨了呢?”
说着,巫巽离曲指弹人一个脑瓜崩。
“娘娘~。”
莲儿撒娇着喊着人,试图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别叫,叫妈都没用,等会回去看我怎么罚你。”
“哼。”
听到现在能知道,这三人都是被一名太医给关起来的
既然他们三个都是被同一个人关起来的,那剩下的人…。
想着,巫巽离看向一旁的桑隅,摆了摆手让人也过来。
见人摆手唤自己,桑隅也走过去和几人并排站立。
“隅儿,你也是被那个太医给关起来的?”
“嗯嗯,期初我还不知道她要关我。”
“因为那个地方太黑了,进去了啥也看不清。”
“后来是我叫人没人回应,想出去发现门被锁上了。”
“这才知道,她给我关起来的。”
巫巽离点了点头,随即上下打量起人来。
见人浑身上下挺干净的,不像是逃出来的样子。
巫巽离有些疑惑的问道。
“隅儿,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逃出来的啊?”
“嗯嗯,我不是逃出来的,是她主动放我出来的。”
“放你出来的?”
闻言,在场众人大吃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不是,真的是主动给你放出来的?”
只见荷儿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啊,还给我吃东西了呢。”
听到这,荷儿天塌了,怎么会这样?自己不是白努力了?
而比她更惨的,是一旁默默无言的房轲。
是啊,七十老头勇爬房梁,最后人家是来放自己的。
此刻,一个老头头的心,悄悄的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