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你,年轻时就这样,到现在还这样。”
“我哪样啊?”
“才和纯赋几日没见,就这么想他啊?”
“那是自然,我可是想的肝肠寸断呢。”
“你看看,说你几句你还顺杆爬呢。”
“别说我了,那天晚上你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
“不是说,陛下找你前去,是为了……。”
“诶诶,听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
“是么?那你彻夜未回,是干什么去了?”
“自然是睡觉了,还能干什么啊?”
“陛下真的没有碰你?”
“何止,他一整晚就没来。”
“啊?”
“不用这样,我巴不得他天天都不来见我呢,烦死了。”
“这又是怎么说的?”
“他你还不知道什么性格?啧啧啧。”
“啊?是有些不好,可谁让人是皇上呢。”
“年轻时长的不错,还能接受,现在……。”
“咋啦,雄风不在啦?”
“切,已经是个老孬熊喽。”
“诶,当心被陛下听到,割了你的舌头。”
“那我也说,是你挑唆的,把你的舌头也割了去。”
“诶诶诶,你这人真的歹毒啊。”
二人毫不顾忌的畅所欲言,就像是寻常姐妹一般。
“唉,还记得前些日子见面时,你我还是冷冰冰的。”
“是啊,毕竟许久未见了,还是有些……。”
“怎么?害羞了?见我你还害羞啊?”
“哪有,只是当时心情不好罢了。”
“就是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才特意入宫来看你嘛。”
“那你来的也有些太晚了,应该早点来。”
“我倒是想,陛下不准啊,我也没有办法。”
“唉,你说这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可真快啊。”
“是啊,当初咱俩还是毛丫头,现在,我都当祖母了。”
“对了,你家那个小孙女多大了?”
“前年开的蒙,今年都九岁了。”
“是么?改明个带进宫里让我看看她。”
“好啊,到时候你不得赏她点啥啊?”
“赏啊,给她选个好夫婿。”
“去去去,这个咱们不要,看不上这些人。”
“咋了?不好啊?”
“我宁可让我孙女下嫁,也不让她受罪。”
“诶呀,行行行,听你的,我是不管,我也没法管。”
“那是,她可是我的孙女。”
“咋?欺负我没孩子生不出孙女是吧?”
“你这话说的。”
“我可是万民之母,按道理你都是我女儿。”
“好啊你,在这等我呢是吧,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嘿嘿,略略略”
现在的巫巽离,再也不像以前那样。
一听到关于孩子的话题,就痛哭不止。
现在的人,依然接受自己孩子逝去的现实。
并且坦然面对,还能借此调侃一番。
二人在这里聊的火热,完全忘记了站在一旁的谷怀仁。
如此私密的谈话,全被人尽收耳中。
吓的人是走也走不得,待也待不安生。
只能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尽可能不然后自己听见。
“对了,纯赋最近怎么样?他现在在哪儿等着呢?”
“在春秀阁,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上次中秋,我让你中毒,他没怨我吧?”
“害,他敢?有我在,他不敢说什么。”
“实话实说,他到底怎么想的。”
“……能生点气,事先我没告诉他。”
“你没说啊?我还以为你跟他商量过了呢。”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和他商量啊?”
“好吧好吧,等着见面,我给他赔个不是。”
“别,他这个没心眼儿,没准还真能受着。”
“那多好,放心啊。”
“放心啥?憨货一个,我都不惜地说他。”
“好了好了,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看不惯。”
“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就在二人聊的火热时,巫巽离话锋一转。
跟人提起刚才的事。
“对了,刚才你跟陛下说了什么事,还不许我听。”
“啊?”
“别跟我装啊,如实招来。”
听人提起这件事,南荼本想打哈哈给糊弄过去。
奈何人步步紧逼,也只好将实话如实相告。
“我也是听纯赋说的,你可别外传啊。”
“据听说,陛下分封的那几位将军,有聚集之意。”
“而且,他们暗中,经常互写书信,显得十分亲昵。”
听人说完,巫巽离一愣。
随即想起,刚才谷怀仁递给自己的信纸。
“谆谆。”
“谆谆?”
听人提起这个名字,南荼也觉得耳熟。
“是啊,谆谆,你可知这人是谁?”
“听得耳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我也觉得耳熟,可就是……。”
就在二人犯愁之际,谷怀仁在一旁轻声说道。
“陛下亲封的云麾大将军,叫契苾谆谆。”
听人提醒,二人瞬间想起了这谆谆是谁。
“对,我想起来了,契苾谆谆。”
“是有这个人,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这个嘛,自是有我的原因在的。”
说着,巫巽离将刚才谷怀仁给自己的掏了出来。
“你看看这个。”
“嗯?”
看着人手中的信纸,南荼有些疑惑。
可当他看完这信纸上的内容后,瞬间恍然大悟。
“这信……是契苾谆谆写给谁的?”
“我们宫中,还有谁能他打连连啊?”
“仆固存忠?”
“嗯。”
“这就难怪了。”
看着人手里这封信,南荼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怎么了?”
“方才陛下听完这件后,气的是浑身发抖差点摔了。”
“你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了?”
“那倒没有,就是简单的说说而已。”
“想到陛下反应这么大,差点没气昏过去。”
对于蔡尧的反应,那都是在巫巽离意料之中的事。
“那是,这些人分散开了,各个都是陛下的得力干将。”
“倘若这些人合在一起,那便是陛下的心腹大患。”
“其实,这朝野上下党政勾结,陛下全都不怕。”
“他最怕的,就是这些外族将领沆瀣一气。”
“这才是能动摇他根基的势力。”
“而且,这些人都是他亲自赐予的爵位兵权。”
“真要是起兵反他,那他不成了无道昏君了?”
“到最后,皇位没保住,名声也臭了。”
“照你这么说,他没当场昏迷,也是挺坚强的。”
听完人的解释,南荼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了,谁叫你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的?”
“说出来你别不信……是德亲王蔡农。”
“蔡农?是他?”
“昂,就是他。”
听到蔡农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巫巽离的心中,是有万般的悔恨与惆怅。
自己怎么当初,就没有将他的嘴给缝上呢,真的是。
“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他派人传的话,纯赋不得不提啊。”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我想着和咱没关系,说了也就说了。”
“唉,这不闹呢么。”
为什么巫巽离会反应这么剧烈?
那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揭发,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我本想着,和仆固存忠找时间喝茶赏花。”
“这可倒好,要是被他知道了这件事是你告发的。”
“那你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合作了么?”
闻言,南荼也是有些羞愧的垂下头。
看人这个样子,巫巽离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
于是乎,紧握住人的手,同人温声细语的说道。
“也没事,现在我们有了这个,就掌握了主动权。”
“若是他愿一笑泯恩仇,自是最好的。”
“若是他非要较真的话……。”
“有了这个,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南荼明白,巫巽离说的正是今日谷怀仁发现的书信。
“既然如此,那也只好恩威并施,随机应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