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洲畔,蔡尧和巫巽离手挽着手在河岸散步。
表面上,二人十分恩爱,是彼此的最佳伴侣。
可心里,却指不定怎样嫌弃对方呢。
“陛下,今日天气尚佳,应当出来走走才是。”
“皇后说的是,这空气着实不错。”
“您看,那芍药花开的多美啊。”
“是啊,可再美也远不及牡丹倾国倾城。”
二人相互尬聊几句后,便陷入了沉默。
就在二人想着,该怎样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
一个人的出现,替二人摆脱了这一尴尬的局面。
“臣妾敬请陛下福安,敬请皇后娘娘福安。”
“嗯?杭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南荼站在自己面前,蔡尧感觉十分诧异。
毕竟今早,自己才让二人夫妻团圆。
这还没过多久呢,怎么就一个人过来了。
难不成……是跟人吵架了?
“回陛下,臣妾有事相告。”
“哦?杭夫人有何事?”
“臣妾……。”
见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蔡尧明白,这事不能当着外人说。
“陛下,臣妾有些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就在蔡尧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让人离开时。
巫巽离主动说了出来,避免人太过尴尬。
“好,皇后慢些走,朕一会儿就去找你。”
“臣妾告退。”
说罢,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巫巽离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四周的人散去,这里只剩下蔡尧与南荼二人。
“杭夫人,这回可以说了吧?”
“是,还请陛下近些。”
虽然蔡尧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听人的话,凑近了些。
只见南荼在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后。
蔡尧的脸色由平静转为惊慌,然后是愤怒与悔恨。
“行了,不必再说了!”
听到最后,蔡尧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用力一推,将人推个趔趄。
见人生气,南荼也是乖乖在人面前跪好。
“陛下息怒,请陛下息怒。”
此时此刻,就算是天神下凡,也不会让蔡尧平息半分。
就见人气的是浑身发抖,咬紧牙关双拳紧握。
眼中,有藏不住的怒火与杀意。
心里,是止不住的恐慌与无助。
可在人面前,却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故作淡然的说道。
“你去陪着皇后,就说朕有事不能陪她了。”
“记住,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许第三个人知晓。”
“若被朕知道,你走漏了风声……。”
话语点到为止,留给人是无尽的遐想与惴恐。
“臣妾遵命。”
南荼不敢怠慢,扶额叩首,向人表忠心。
而蔡尧也顾不得人是什么状态。
现在的他,只想赶快回到宫里,去处理人说的这件事。
可还没等人抬脚迈步,就感觉血液翻涌直上。
脑袋嗡的一声,好似要炸裂般的疼痛。
一旁站着的房轲,见人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搀扶。
蔡尧搭住人递过来的手臂,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后。
便在人的搀扶下,缓步离开这里。
等人走后,南荼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然后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直奔潇君轩。
而在轩中,谷怀仁正在为巫巽离诊脉。
“娘娘身子虚弱,应当少动气才是。”
“嗯。”
这些劝说自己的话语,巫巽离早已听得疲倦。
今日让人来,可不是听人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
“怀仁,今日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见人不愿扯这些弯绕绕,谷怀仁也开门见山的说道。
“娘娘,寅虎儿身负重伤,已经被我救治回来了。”
“哦?虎子怎么会受伤呢?”
“具体的……还得等虎儿醒了才能知道。”
“好吧。”
谷怀仁并没有将寅虎儿受伤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人。
而是先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等着人醒了之后再说。
“还有,臣今日前去淑妃娘娘宫中诊脉。”
“在误食了淑妃娘娘宫里的茶后,呕吐不止。”
“初步断定……是中毒所致。”
闻言,巫巽离先是一愣,随后便恢复泰然。
“祝君儒知道这件事么?”
“祝大人知道,但是没让细查。”
“嗯……也是,不能查也查不得。”
听人也同意不调查此事,谷怀仁露出费解的神色。
“这宫中势力繁杂,盘根错节互相交织。”
“既然有人不想让她生,那就不是一个人不想让她生。”
“这宫中有多少双眼睛,多少双手?数都数不过来。”
“到底是水有毒还是茶叶有毒,还是泡茶时下的毒。”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因此,息事宁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听完人的解释,谷怀仁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还有,德妃娘娘好像有些……行为诡异。”
“嗯?怎么个诡异法儿?”
“德妃娘娘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意乱神迷。”
“哦?还有这事?”
“千真万确,不敢修饰。”
对这些事,巫巽离也只是当个笑话听听而已。
“对了娘娘,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臣呕吐昏迷时,是仆固将军把臣送回尚药局的。”
“哦?仆固存忠?他去宫里干什么?”
“这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应该不是去找祝大人的。”
“哦?何出此言?”
“只是微臣揣测,还望娘娘恕罪。”
“不是去找祝君儒……那是……。”
虽然人只是猜想胡说,可也不乏是真相之一。
就在巫巽离想着,仆固存忠去宫里,是干什么去时。
就见谷怀仁从怀中掏出一封,被叠好的信纸。
“这是……。”
“这是仆固将军临走时,不小心掉的。”
“哦?他的信?”
“是。”
说着,谷怀仁将信纸递到人手中。
接过信纸,巫巽离却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先看看。
见没有落款姓名,这才展开看看。
大致看了一眼后,不由得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见这信纸上写着短短四句话。
“长堤春水绿悠悠,畎入漳河一道流。”
“莫听声声催去棹,桃溪浅处不胜舟。”
而在这四句诗下,写着两个字——谆谆。
看着这个名字,巫巽离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
可这脑子就是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名字。
“除了这封信,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
“没有了娘娘。”
听人说完,巫巽离重新审视这封信。
看着上面这尽显离愁的诗句。
是什么人,会给仆固存忠写这种尽显思念的信呢?
正当人合计的时候,南荼在这时推门而入。
“花椒芽。”
“嗯?小茅花。”
见人回来,巫巽离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陛下让我来陪你,说他有事不能来陪你了。”
“也好,只是杭少监那里……。”
“没事,我都同意了,他还能不同意啊?”
“那就好,那就好。”
见没有人会打扰自己和人聊天。
巫巽离也是十分高兴的拉人坐下。
“臣敬请郡君福安。”
“谷太医?你来这是……。”
“臣来给皇后娘娘诊脉。”
“哦哦,那正好,你也给我瞧瞧吧。”
“是。”
说罢,待南荼坐好后,谷怀仁将手搭在人的手腕上。
“郡君最近可有情绪低落,胸胁胀痛等不适症状?”
“还真有,不光这些,还有些食不下咽。”
“郡君是有些肝郁气滞,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若说有吧,还不算,若说没有吧,还真有。”
“郡君若是愿意,不妨说来听听。”
“不怕你笑话,是想我郎君了。”
“娘娘此证,乃是忧思过度导致的,开心一些就好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
在为人诊完脉后,谷怀仁便退到一边候着。
给二人留出来,能畅所欲言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