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还能不能醒了?”
“不知道啊,看他这个样子,伤的挺重啊。”
“我看也是,用不用喂他点饭吃啊?”
尚药局内,仨人站在寅虎儿的窗前。
不用问,问就是新跟着谷怀仁的那仨新太医。
自从谷怀仁被叫走后,这仨人就一直在这屋子里守着。
虽然是三个在一起,待久了也难免有些无聊。
无聊了能怎么办?说点什么玩点什么?
说自然是能说上一整天,可老说老说也会觉得累挺。
要说玩,屋里除了和医学有关的,就没别的了。
这仨人是能聊的都聊了,能碰的都碰了
就连谷怀仁叮嘱不让碰的,也都动了个遍。
唯一没碰过的,就是这躺在床上的寅虎儿了。
“你们说,他为什么会醒不过来呢?”
“不知道,应该是摔到脑袋了吧?”
“应该是饿的吧,他都多久没有吃饭了。”
“不知道,你们没给他送饭么?”
“没有啊,关进去后我们俩就一直在外面守着。”
“是啊是啊,他在里面也挺安静的,一点儿声没有。”
“是么?看来……应该是没吃饭给饿的。”
“不如,我们为他点吃的?”
“我有,我去取。”
董君异回身,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一堆杏儿拿在手里。
“这杏儿是我早上刚摘的,可甜了。”
说着,将几个黄红色的大杏儿塞进二人手里。
“你们先吃,我掰开一个喂他,看他吃不吃。”
那二人接过杏儿后,便退到一边吃去了。
将床头的位置留给董君异,好让人有发挥的余地。
就见董君异站在床边,掰开一个看着就甜的杏儿。
先是掰一半递到人嘴边,见人不张嘴,就又掰一半。
可这一半的一半,还是塞不进人嘴里去。
索性,先掰下来一小块儿塞进去。
杏儿是进人嘴里了,但是人不嚼就没法咽下啊?
于是乎,董君异放弃了给人喂食的想法。
“唉,失败了,他吃不进去。”
看着人略微沮丧的模样,那俩人也是出声安慰道。
“没关系的,昏迷的人吃不进去东西很正常。”
“长沙说的对,不如咱试试看喂他点喝的呢?”
此言一出,立刻给三人提供一个新的想法。
“元化说得对,喂他点乌梅浆,应该能喝下去的。”
事不宜迟,就见华元化端起桌子上已经温乎的乌梅浆。
“这……这都热了,还能喝么?”
“没事,只要能喝进去,再去取凉的来也不迟。”
听人解释后,华元化也是觉得十分有道理。
此时,董君异不知从哪儿找到的木匙,递到张长沙手里。
就见人手持木匙,舀起一匙温热的乌梅浆。
小心翼翼的挪动到人嘴边,顺着缝隙就倒了进去。
虽然撒出来挺多的,但总归是能让人喝点东西。
“成功了,就是撒的有点多,绢帕有么?给他擦擦嘴。”
“有。”
张长沙接过董君异递过来的绢帕,给人擦了擦嘴。
然后又是舀了一匙,和刚才一样喂了进去。
一来二去,这一大碗乌梅浆就被人喂掉一半。
虽然这一半里,绝大多数都被撒出来了。
可还是有一部分,被成功送进人的嘴里的。
“诶呀,不容易啊,那就先这样吧,不可操之过急。”
张长沙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全神贯注高度紧张,让人着实有些累了。
“是啊是啊,还是先歇一歇吧。”
要说最累的,莫过于一直在端着玩的华元化。
俩手就一直这么端着,弄的两条胳膊酸痛。
“是啊,还是歇歇吧,万一他现在不能喝呢。”
董君异这一番话,顿时让二人一阵后怕。
连忙回想,谷怀仁在给人治疗时,都用了哪些药。
那些药会不会与乌梅产生反应。
在人临走时,有没有嘱咐过不让人吃些什么。
有没有特殊的交代。
想了半天,两人愣是没想起来一个字。
“元化,你知道谷太医临走时说些什么了么?”
“我……我忘记了。”
“君异,你知道谷太医配药时,都用的哪几种药么?”
“我……我也忘记了。”
看着这俩帮不上什么忙,张长沙也是无奈的闭上眼睛。
“没事,反正喂进去的东西不多,应该会没事的。”
“只要谷太医用药时,没加人参苦参之类的。”
“而且,我们喂的是热的乌梅浆,应该会……没事的。”
“对,会没事的,没事的。”
张长沙一番安慰人心的话,算是先把场面给镇定住了。
可经过这件事后。
仨人不敢把目光投向寅虎儿,而是投向别处。
“长沙,你说谷太医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元化,你说这热了的乌梅浆还能好喝么?”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
仨人虽然保持着安静,可这心里总是闲不住。
就在仨人烦闷无聊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敢问谷奉御在里面么?”
“嗯?”
“敢问谷奉御在里面么?”
听着门外人来找谷怀仁,仨人本打算不予理会的。
可架不住实在是太寂寞了,也只好上前把门打开。
看看这来找谷太医的人,究竟是谁。
“劳驾问下,谷怀仁谷奉御在么?”
张长沙一开门,见是一小太监站在门口。
而小太监在看见人时,明显愣了一下。
随后便猜了出来,这人不是自己要找的谷奉御。
“你找谷太医有什么事么?”
“东宫太子请谷太医去一趟。”
见是太子相邀,张长沙不敢隐瞒,而是如实相告。
“谷太医出去了,可能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啊?敢问谷太医是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如你进来坐坐?”
“不必了,多谢。”
听人说的,谷怀仁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可急坏了这个小太监。
突然,人灵光乍现,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敢问你是……。”
“我是谷太医的帮手。”
“帮手?那你也会医术?”
“自然。”
很显然,张长沙还是稍微的撒了点小谎。
“好,既然如此,就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啊?我?”
“嗯,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出发。”
还没等张长沙反应过来,就被小太监一把给拽走了。
而在屋内,看着人离开的二人,也陷入了疑惑。
“长沙去干嘛去了?”
“不知道。”
就在二人合计着,要不要出去找人的时候。
屋外,又有人来敲门。
“请问谷太医在么?谷太医在么?”
这次敲门的人,相比上一位,明显更加急切。
本来二人是不想开门的,可架不住人越敲越凶。
就好像再不开门,人就要把门敲烂一样。
无奈,华元化只好起身前去开门。
刚一打开,就见一名宫女十分急切的站在门口。
脸上和身上有细微的伤口,似是被什么东西划伤了。
“谷太医。”
“啊?我?”
“咱们不久前还见过的,时间紧迫,快跟我走吧。”
一样,还没等华元化说完,就被人强拉着离开了。
等人走后,董君异也是陷入思考
看着屋内,就剩下自己和躺在床上寅虎儿。
董君异的内心是迷茫的,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好巧不巧,这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这一次敲的很缓慢,但是每一下都很有力。
见没人去开门,董君异只好自己前去把门打开。
这刚一开,就见门口站着两名身材魁梧的侍卫。
“二……二位……二位是?”
见此阵势,董君异被吓得说话有些磕巴。
那俩侍卫没有回话,而是一人托起人的一条胳膊。
就这么把人架着,离开了尚药局。
此时屋内,独留寅虎儿一人,安静的躺着。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