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桑隅一口气跑到国公府门外。
站在门口,整理衣冠,长舒一口气后,才上前敲门。
“谁啊谁啊?”
这个时候来访,就别想着能让看门的小厮有好脾气。
“我是宫里的人,请开下门。”
“不见不见,我家老爷病了,谁也不见。”
“不是,真的有急事,请您开门。”
“不见,听不懂人话么?”
那人只是在门里说着,连门都没开。
这可急坏了桑隅,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想了半天,才想出来个办法。
见桑隅抬手使劲砸门。
框框的声音吵的府内众人都醒了。
“别敲了别敲了,你找死啊!”
看人要来开门,桑隅后退半步,免得被人打伤。
只见大门被拉开,看门小厮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
“就是你啊?”
为首的人,看人穿着太医官服,也知道人是什么身份。
“是,我有要事找国公爷,还望您通报一下。”
“去去去,我家老爷病了,谁都不见。”
看人大小是个官,小厮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带着几个人吓唬吓唬后,便回到府中打算关门。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就在门要关上的最后一刻,桑隅一个箭步挤了进去。
“你!你疯啦?”
看人如此不要命,也把小厮吓了一跳。
可桑隅没想这么多,而是从怀中掏出金鱼符。
“还请您通报一下。”
小厮见这鱼符乃是金的,惊的眼睛都瞪大了许多。
双手接过鱼符后,便一路小跑前去通传。
不一会儿,府中灯火通明,总管多福亲自前来迎接。
“我是……。”
“老爷有请,请。”
桑隅刚想自报家门,可多福并不想听。
在人的带领下,桑隅来到了宗政谦德的屋内。
推门进屋,见宗政谦德已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
桑隅躬身行礼道。
“臣敬请国公爷福安。”
见状,宗政谦德并未搭话。
多福则示意屋内仆从离开,自己则在离开后关上屋门。
看人都走光后,桑隅这才将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
起身上前,将这封谷怀仁的亲笔写的信递到人手里。
宗政谦德没有多问,而是展开信纸自顾自的看起来。
待全部看完后,将信纸倒扣在桌面上,长叹一声。
其实在人来时,宗政谦德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可事情真发展到这一步,也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就连拿起茶杯的手,都气的颤抖,遂一怒之下摔在地上。
“他们还真敢逼宫啊。”
其实宗政谦德是忠于陛下、忠于国家的。
只是年纪大了耳根子软,说几句就容易犯糊涂。
“请国公爷息怒。”
桑隅出言,这才让宗政谦德重新注意到了这个小太监。
“起来吧。你冒死出宫传信,陛下知道了会很欣慰的。”
“此功劳绝非在下一人,当务之急,还请国公爷出手。”
“出手?我拿什么出手?”
话也在理,宗政谦德已不在朝中多年。
如今能依靠的,无非是自己以前的门生故吏。
还有陛下对自己家的怜爱,以及孙儿手中的兵权。
可如今陛下昏迷不醒,宗政恒又远在千里之外。
自己一个孤老头子去单挑六部九卿?外加一个大将军?
就在人愁眉不展之时,听门外有人喊道。
“爷爷!爷爷你还没睡么?”
说着,宗政恒身披铠甲推门进来。
“恒儿?”
见人前来,宗政谦德是非常惊讶的。
还记得前几日,自己还叫人按兵不动,切莫归来。
现如今,人却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恒儿,你怎么回来了?”
见宗政谦德起身,桑隅立刻上前搀扶。
“是陛下叫我回来的。”
“陛下?”
听到陛下,宗政谦德更是一头雾水。
这陛下已昏迷多日,怎么会下令让人回来?
对此,宗政恒也没有多说,而是从怀中掏出圣令。
“这是孙儿赶赴边关时,陛下给孙儿的密令。”
“密令?”
很显然,宗政谦德是并不相信的。
可当他接过密令仔细阅览后才确认,这真是陛下的密令。
上面写道,让宗政恒到赴边关后,十日内即刻赶回。
“看来陛下是早有防备。”
宗政谦德感叹陛下的谋略。
显然,从很早以前,陛下就开始了对他们的防范。
既然宗政恒回来了,自己也就有了底气。
即使没带一兵一卒,也如同有了千军万马一般。
“爷爷,这是怎么了?”
“好孙儿,你听爷爷说。”
待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
宗政恒气的拿起茶杯摔在地上。
“他们还真敢逼宫啊!”
“走!爷爷,咱这就去把陛下救出来。”
“敢不放人我一刀一个劈了他们。”
看人如此急躁,宗政谦德无奈说道。
“就知道杀杀杀,不能动动脑子啊?”
“现在要稳住宫内,才能去宫外。”
“你现在带我入宫,我要去见一个人。”
“去见谁啊爷爷?”
“伍桓。”
闻言,宗政恒不明白,这两个老冤家怎么会见面?
可既然要见,就自然有宗政谦德自己的道理。
“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动身。”
“好。”
说罢,出府上轿,此时的天,已经是蒙蒙亮了。
宗政恒在前方开路,宗政谦德和桑隅则是坐在轿子内。
二人相顾无言,谁都不说话。
快要到时,宗政谦德才缓缓说道。
“一会儿到了东宫门口,你就去把那俩小丫头救出来。”
“有房轲的鱼符在,他们不会难为与你。”
“不用担心路上被侍卫发现,再给你抓回去。”
“既然我来了,就谁都抓不走你们。”
“是。”
说完不久,三人便来到了太子居住的东宫。
因担心太子学业,伍桓便一直居住在东宫偏殿。
在侍卫通报时,桑隅扶着人从轿子上下来。
“去吧孩子,然后回到这里。”
“嗯。”
见人安稳无事后,桑隅这才转身朝司记司跑去。
而宗政谦德则是婉拒了宗政恒的陪同。
自己一个人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伍桓房内。
听闻人来,伍桓也有些意外。
可伍桓知道,这肯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老哥哥,你怎么来了?”
“伍老弟,近来可好?”
二人相见,自然少不了一阵寒暄。
互相问候几句后,宗政谦德才说出此行的目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谷怀仁的信递给人看。
“伍老弟,此时还真需你我联手才行啊。”
听人讲完事情的经过,又看了看人递过来的信。
气的伍桓胡子都要竖起来了。说了和人一模一样的话。
“他们还真敢逼宫啊!”
见状,就要拿东西往地上摔,好在被人拦住。
“伍老弟消消气。”
“老哥哥,什么都不必说了,我随你去就是了。”
“只是这宫中……。”
“放心,乱不了的,乱不了的。”
“好。”
说罢,二人刚要起身,宗政谦德却想起一件事。
“太子呢?他若发现了……怎么办?”
“也是凑巧,太子今日在国子监留宿,未曾归来。”
“天助我也,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动身。”
“好。”
说罢,宗政谦德先去宫外等候,伍桓则洗漱更衣。
在等人时,桑隅也带着莲儿和荷儿赶来。
“臣敬请……。”
“免礼免礼,你俩没受罪吧?”
“回国公爷的话,没受罪的。”
见二人没受罪,宗政谦德放心的点了点头。
“桑隅,你就别跟我们走了,你还有任务。”
“你去御乾殿看守,避免有人趁火打劫。”
宗政谦德此举,是怕有谁趁宫内无人看守。
偷偷溜进去偷拿些什么东西。
毕竟都逼宫了,偷个东西这不太小儿科了?
闻言,桑隅和莲儿耳语几声后,便匆匆离去。
见状,荷儿凑到人身边问。
“阿姐,桑哥跟你说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