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去,见一憨态可掬的老公公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见状,桑隅上前,将二人护在身后。
“敢问公公是?”
见人对自己有些敌意,那老公公便憨笑着说。
“老奴乃内侍省主事,奉命将三位带回宫去。”
“奉命?奉谁的命?”
“内侍省内侍监房轲房公公的命。”
听人说了自己爷爷的名字,桑隅有些半信半疑。
可现在,爷爷应该陪着陛下,不应该让自己回宫。
思来想去,此人断然不是什么好人。
“此事我已知晓,公公请回吧。”
说着,桑隅拉着莲儿和荷儿,转身就要离开。
没走几步,就被几名侍卫给拦住去路。
“三位,莫不是想抗命不成?”
听那老公公平缓的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意。
而面前侍卫的手,则悬在刀把上。
似乎下一刻就要抽刀挥砍,让三人人头落地。
见状,桑隅将二人紧紧护在身后,从容不迫的说。
“既然是房公公的命令,我等自然遵循。”
“就是荷儿姑娘弄湿了衣服,要先去换一下。”
“不必,宫中都已备好,三位请。”
见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为今之计,也只好跟人回去。
这一路上,桑隅时刻警惕,生怕二人受到什么伤害。
一直回到宫中,这才被侍卫分别带走。
莲儿并未反抗,倒是荷儿有些抗拒。
对此,桑隅也只能做些最后的挣扎。
“你这是要带她们去哪儿?”
“各司其职,回归正途。”
荷儿还想闹,但是望向莲儿的眼神,也就不闹了。
“公公所言极是,我等自是各司其职。”
“只是小妹顽劣,有些不服管教之处,请诸位宽容。”
说罢,三人被侍卫拉走。
莲儿被拉回司记司,荷儿被拉回司膳司。
他们并不知道,桑隅还兼职宫闱局内阍使的活。
因此将桑隅送回了泽坤殿,派人看管起来。
门口侍卫轮流把守,监视的密不透风。
莲儿倒是没有急躁,而是思考怎样才能传出话去。
荷儿则是害怕中夹杂着恐惧,蹲在墙角掩面轻泣。
桑隅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在想着怎样逃离这里。
直到凌晨,事情才出现转机。
门口看管的侍卫是隔一段时间换一次班。
此时看守的,就是这么巧。
正是那日给巫巽离绿豆汤的,芙蓉苑看门的侍卫。
那人不知跟另一名侍卫说了什么,将人支走。
随后悄悄溜进屋内,打算放人出去。
见人来,桑隅还有些警惕,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烛台。
“诶诶诶,小兄弟,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显然,没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
“那日你们在芙蓉苑寻人。”
“我在南门当差,还给皇后娘娘提供过线索呢。”
闻言,桑隅还是半信半疑,不敢轻信。
见状,那侍卫只好将殿门打开,示意人赶紧出去。
看人还在犹豫,急得开口说道。
“你快走啊,甭管我是不是骗你的,你就这一次机会。”
显然,人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现在不出去,自己或许真没有第二次能逃跑的机会。
谨慎思考过后,桑隅还是决定赌一把。
“那就多谢大哥了,还不知大哥姓名。”
“还问这么多干嘛?我叫绿豆汤。”
“好嘞绿大哥,改日定当报答。”
“你小子!”
说着,桑隅撒腿就跑,一溜烟的消失在黑夜中。
按照正常偶像剧的情节。
桑隅和莲儿,应该迸发了爱情的萌芽。
现在的桑隅,应该跑到司记司,把莲儿救出来。
而在救出来的过程中,二人还要儿女情长一番。
随后带着莲儿一起,去救其他人。
或者救援途中被侍卫发现,不得已的离别。
可此书的套路可不一样,桑隅率先跑去的,是尚药局。
来到尚药局门口,桑隅并未莽撞,而是先观察一番。
见门口侍卫并没有异常,也就放下心来。
此时的尚药局内,谷怀仁正在调制明日的四逆汤。
见人举止慌张的推门进来,心中顿感不妙。
“谷……谷……。”
“别急,你缓一缓慢慢说。”
谷怀仁显然对桑隅并不陌生。
能认出来,这是巫巽离新收的小太监,房轲的孙儿。
在人缓神的时候,谷怀仁起身将屋内的门窗关严。
随后来到人身旁,将人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怎么了这是?”
桑隅缓了好一会,才喘匀气息,平稳心绪,开口说道。
“我、莲儿和荷儿都被软禁起来了。”
“软禁我们的人假借我爷爷的名义,将我们带回来的。”
听闻人言,谷怀仁脸色一沉。
显然,事情正在往他最不想发生的变化而发展。
“谷太医,我不能出宫,怕被人发现。”
“刚才来时,见门口侍卫未有异常。”
“显然,他们还没对你有所防范。”
说着,桑隅紧紧攥住人的手,一脸真切的看着人。
“求谷太医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吧。”
闻言,谷怀仁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起身来到门前。
思索片刻后,才想到该怎么办。
“书案旁的柜子里有我的太医官服。”
“你且换上他,一会儿扮成太医,随我出宫。”
“是。”
说罢,桑隅前去拿出官服,走到屋后换上。
谷怀仁则坐在书案前,亲笔写下一封书信。
待停笔时,桑隅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一会出宫后,你直奔国公府,去找寿国公。”
“我这里有封信,你带给他。”
“然后听人的指挥,他叫你干什你就干什么。”
“是。”
说罢,谷怀仁拿起封纸亲手塞进人怀里。
“那谷太医要去哪里?”
“我嘛……要去……。”
谷怀仁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
见此,桑隅也未追问下去,而是拿起宫灯,替人开路。
“一会儿你一句话也别说,跟着我走就行。”
“是。”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尚药局。
走到一半的时候,桑隅有些不放心的问。
“谷太医,莲儿和荷儿……。”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闻言,桑隅并未回应,而是抬头看着前方漆黑的路。
不多时,二人行至宫门口时,被侍卫拦下进行检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出宫?”
“我乃尚药局侍御医谷怀仁,奉令出宫为国公爷诊病。”
“奉令?奉的是谁的令?”
“自是陛下的令。”
“哦?陛下现已出宫,何来传令一说?”
见人怀疑自己,谷怀仁从袖中掏出房轲的金鱼符。
这还是当日众人将陛下找到后,房轲给自己的。
为的是以后,自己能随时出入京城,给陛下送药。
看门侍卫见是房轲的鱼符,便也不好阻拦。
只是粗略检查一番后,便下令开门放行。
直到出宫几里,二人这才长舒一口气。
“谷太医,这是我爷爷的鱼符?”
“嗯,这是你爷爷怕我出入不便,特地给我的。”
说着,谷怀仁将鱼符交到人手中。
“谷太医,你这是?”
见人将鱼符给了自己,桑隅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一会儿去国公府时,势必会被府中小厮刁难。”
“你持此鱼符,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你现在快去,应该能在日出之前赶到,去吧。”
说罢,谷怀仁拍了拍人肩膀,十分信任般点了点头。
见人如此,桑隅将手中的宫灯递到人手里。
接过宫灯的谷怀仁则是一头雾水。
见人躬身致谢后,嗖的一下,如同一阵风一般。
转身朝国公府跑去。对此,谷怀仁只想说一句……。
“你走错啦!国公府在这头。”
万幸,人跑的不是太远。
知道自己跑错后,立刻掉头往正确的方向跑去。
见状,谷怀仁无奈摇头。
“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