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碗药进肚,二人都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缓了一会儿后,抬起胳膊擦了擦汗,缓缓说道。
“房公公,每日一碗,七天之内,不可间断。”
“知道了。”
说完,谷怀仁缓缓起身,踉踉跄跄的离开屋内。
而房轲,则挪到墙角坐着,从怀中掏出来那份诏书。
看了个大概后,紧紧攥着,阖眸长舒一口气。
此时的芙蓉苑中,巫巽离正坐曲江洲旁。
瞭望远处,似心情烦闷般,愁眉不展。
“花椒芽,怎么了?”
南荼从一旁走来,俯身靠在人肩上,蹭蹭人颈。
“没事,就是有些心里闷闷的,总感觉有事发生。”
“没事啦,看开点。”
说着,抬手揉揉人脸,轻拍人肩膀。
“她们人呢?”
南荼环顾四周,没看见莲儿荷儿她们。
“我想自己静静,就没让他们跟过来。”
“哦。”
南荼点了点头,遂站在人身后,将人揽进怀里。
此时,桑隅从远方走来,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小桑,你怎么来了?”
南荼扭头看见人来,有些惊奇。
“回郡君话,莲儿和荷儿吵起来了。”
“正求着娘娘去调解呢。”
听到二人吵起来,巫巽离无奈摇了摇头。
“怎么吵起来的?”
南荼在一旁问道。
“许是因为昨天的事,具体的……奴婢也不太了解。”
“只是皇后娘娘……。”
“好了。”
巫巽离打断南荼要回绝的话,扶着椅把缓缓起身。
“走吧,我跟你去看看。”
说着,一步一步走到南荼人身边。
“小茅花,在这里等我。”
“你可以吗?”
“可以的。”
看人坚定的眼神,南荼只好相信。
拍了拍人肩膀,以示鼓励。
“小桑,好生照看着皇后娘娘。”
“是。”
说罢,桑隅上前搀扶着巫巽离,二人缓步走回春秀阁。
路上,桑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搀扶着人。
“小桑,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巫巽离冷不丁的一问,让桑隅有些转不过弯来。
“娘娘…等娘娘到了就知道了。”
“是不是宫里的事?”
“许是。”
见人言语影影绰绰,巫巽离也不好多问。
而是加快了脚步,一路来到春秀阁门口。
刚要进去,却被桑隅出声拦住。
只见桑隅缓步上前,在人耳边小声说道。
“娘娘,千万冷静,不要惊慌。”
说完,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听着人的话,巫巽离提前在心里做好准备。
待进屋时,发现了自己从未想过能见到的人。
“房公公,你怎么来了?”
只见房轲穿着粗布麻衣,就像个农夫一样。
若不是仔细瞅瞅,还真看不出来。
“娘娘,时间紧迫,请坐下说话。”
说罢,二人纷纷落座,相对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房轲从怀中,掏出那份皱皱巴巴的诏书。
“房公公,陛下怎么了?”
看见这份诏书,巫巽离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娘娘,陛下突患中风,现已昏迷不醒。”
“陛下神昏之前,留有诏书,命老奴交给皇后娘娘。”
说着,起身来到人面前,双手将诏书奉上。
拿起诏书,巫巽离大致看看,随即问道。
“陛下可还好?”
“谷太医说了,若能撑过七日,便无大碍。”
“若撑不过呢?”
“吉人自有天相。”
闻言,巫巽离大概知道了陛下病情。
见人似乎在想着什么,房轲只好出声打断。
“请娘娘快做决断。”
只见巫巽离阖眸不语,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陛下不日要来芙蓉苑避暑。”
“朝中一切事宜需大臣来芙蓉苑商议。”
“房公公,我想你会妥善处理好的吧?”
见状,房轲思索一番,似是下定决心一样,缓缓点头。
“只要将陛下移居此地,便万事无忧。”
说着,巫巽离拉住人手,语重深长的说。
“房公公,如今朝中是否安定,就都靠你了。”
说完,巫巽离缓缓站起,转身离开春秀阁。
待人走后,房轲瘫坐在地上,思考着该怎么办。
巫巽离走远后,看见了前来相迎的南荼。
“小茅花,你怎么来了?”
“放心不下,来看看你。”
见人有些神情迷离,遂快步上前搀着人。
“花椒芽,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
巫巽离没有将蔡尧的事告诉人。
而是让人带自己回到曲江洲边。
“你确定?不回去歇一歇么?”
“不了,不了。”
说罢,南荼将人搀回曲江洲岸边的椅子上坐下。
感受着清风吹过,巫巽离缓缓闭上眼。
看到这样,南荼也能大致猜出来,是什么事情。
“陛下身体如何?”
“不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听人如此反常的问题,巫巽离一时有一些不悦。
而南荼却能从中发现,陛下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只是问问。”
“……嗯。”
许是也发觉自己有些应急,巫巽离的声音也轻了下来。
“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呢,一定要说。”
“好。”
说完,二人相顾无言,却都能了解彼此的心。
此刻,穗华宫中,德妃和怀亲王在商讨今日之事。
“阿姨的意思是,父皇可能……。”
听完人的一番推理,怀亲王有些担忧的问。
“所猜不假,应当如此。”
德妃思索一天后,才得出此结论。
“不行,我要去看看父皇。”
说着,怀亲王起身要走,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现在去,不仅见不到你父皇。”
“还会被人怀疑,你想谋权篡位。”
“胡说!”
闻言,怀亲王有些气愤的说。
“住口!这是你能说出口的话么!”
“阿姨,您只是父皇妃嫔,无权管我。”
“你!好啊,你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是吧?”
见人如此反驳自己,德妃气极反笑。
“好,好啊,我养了这么多年,养了头白眼狼!”
“你走,你现在就走,去寻你父皇去吧。”
说着,似是撒气般,将桌上的茶壶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的茶壶,就像这对母子的关系一样。
德妃虽然喜欢这个儿子,可更多的。
是想通过这个儿子,来扩大自己现有的权利。
而怀亲王,根本不想参与进来这些事情。
但孝道二字,将这位心慈柔软的皇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二人就这样对峙着,最后还是怀亲王低下了头。
拾起地上碎掉的茶壶,将他们拢在一起。
“阿姨,我不会去的。”
“但,若非这份血缘关系,你我二人视为仇敌。”
“我对您……失望至极。”
说完,怀亲王拂袖离去,回到自己府上。
而德妃,则看着地上碎掉的茶壶,掩面哭泣。
是啊,权利会让人变得贪婪,也让人变得扭曲。
而在东宫,太子坐立不安,不停的晃悠。
“太子何必如此?”
伍桓深夜被人唤来,一脸无奈的看着人。
见人还是这样悠然自在,太子则急得不行。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压低声音说。
“夫子,听闻陛下……怕是不行了。”
“胡诌!”
伍桓想抬手扇人,却想起人是太子,这才放下手来。
“不是我说的夫子,是有人传来的。”
“太子理应贤明圣德,怎会听信此等传言。”
“可……。”
“没有什么可是!”
伍桓强硬打断人的话,一脸愤怒的站起身来。
“不论如何,太子记住,陛下是您的父皇。”
“不可因私心,而罔顾人伦纲常。”
“若真如此,恕老夫教不了太子,请太子另请高明吧。”
“等等,夫子,我不是。”
说罢,伍桓拂袖离去,独留太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