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俞家的各种复杂的关系以及仇恨,这种事情,外人难以评判对错。
可是就拿俞嘉洛这份果断和狠厉来看,他都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这种人,朱情并不希望温穗去深交。
知人知面,不知心。
温穗说自己心里有数,朱情也不好再去说太多,于是就要走了。
不过走之前,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不跟我一起吗?”
温穗笑笑,“那是你们的事情。”她并不想去掺和。
尽管她心里有预感,他们要谈的事情,一定与她有关。
朱情说:“我以为你会好奇,就像之前那样,还不放心。”
温穗说:“我的好奇心还没有强到这个地方。”
该有的距离,她还是有把握的。
“走吧。”温穗催促了一声。朱情没有再多说,比温穗先走一步。
之后温穗也上车,让老张带她去收容所那边了。
。。。。。
收容所,药医都在研究院那边制药,在场的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自从上次从荆棘山下来之后,温穗记得原路,还特意派人再上来一次山,带着朱情给她请的那个药医,从山上摘了不少药草回来。
虽然上山下山依旧艰难,但是有了路线,朱情的护卫队又实用能干,辛苦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太危险。
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清羽不在那儿了。
荆棘山骨肉危险,可后面知道,更危险的东西其实是人为的。
先前是清羽的那个药医师傅设了一些危险障碍,后面清羽又加固了。那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大家都以为是荆棘山本身就危险重重。现在扫清了障碍,一下子好走了不少。
不过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朱情还是没有让温穗去公开这条路线。
毕竟普通人拿到那些路线,也没有那么容易进去。
随后采摘了不少的药材,一些留给自己研制解药,一些就都拿来收容所这儿了。
那些被感染的孩子和老人,也都在这里。病情得到了缓解,可是还是需要排查有没有遗漏的人。
这要是发狂了,咬上几口,可就头疼了。
温穗每天都会过来看看,要是这种管制有用的话,她可能会考虑推广到西区那边。
从收容所离开之后,温穗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让老张把车开去一个地方。
没有说名字,温穗只点了一个方向,说:“先这样开着,到了我会喊停的。”
老张看了眼时间,还早着,天也没黑,只是外面太冷了,初雪已经下了,地上薄薄的一片白,走路可能会滑。
老张也不敢把车开得太快,只把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些,按照温穗吩咐的,慢慢地往前开着。
老张是个闲不住的话唠子,看到这几天温穗和宁解之间微妙的情况,他忍不住多嘴。
“家主,午饭都还没吃,下午茶回去吃吧?不然这样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而且你也好久没有跟时先生一起吃饭了。”
老张专心地开着车,从他紧握方向盘的双手来看,他有些紧张。
因为这几天的低气压,他和秋姨都没怎么敢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提这件事。
但是他和秋姨和其他佣人不一样。
温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觉得朱情和霜各自挑选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朱情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性子跟男人差不多,比较粗。但是挑的保姆,却又十分细腻温柔,还挺唠叨爱管闲事的。
而霜呢,又是个冷面人,平时跟熟人都不怎么带笑的,更不用说陌生人。话也少,有的时候跟她说几句话,都跟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但是找的司机,又老实,又憨厚,话也多,是个爱操心的人。笑起来憨憨的,跟没长什么心眼似的。
天差地别。
所以他们在温穗身边,不像是什么佣人,有的时候像爱嚼舌根的邻居,有的时候又像那种过年时在家很爱催婚的话又多的亲戚。
其实,也算是家人吧。
温穗和宁解,其实都没有什么家人。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短,但是老张和秋姨都做好本分工作,此外又是实心实意地关心他们。这个自来熟的性格也挺好的,没什么坏心眼。
温穗还挺喜欢他们的。
有的时候宁解也是,出去回来的时候,她还见过宁解带过东西回来。
都是些小玩意儿,护手霜、围巾,还有一些吃的。
问起宁解的时候,他只说路边随便买的,或者是店家送的。
不过老张和秋姨都很喜欢,在她这边偷偷地说过不少,说:“你这个小男人挺好的。”
虽然温穗怀疑,那个时候宁解不过是在收买他们。
虽然宁解也算是和霜差不多的冷面人,其实更多的是像黑面神,冷酷、不近人情。但是他的本性还是像商人,商人最会算计和收买人心,能用低成本的东西,得到高回报。
把利益最大化,是宁解的好手段。
那一张黑面脸,又能做到让别人感受不到他是在收买,只觉得收到那点廉价的东西,都是他的施舍,是向下兼容的好处。
偏偏老张和秋姨吃这一套,以前温穗也吃这一套。
遇到个好人有良心的人,是可以的。
但是运气不好,就会栽跟头。
温穗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栽跟头了。她其实不算是被收买,是溺在了他短暂的温柔乡中。
……
温穗沉默许久,没有接话。老张从后视镜那儿紧张地往后瞥了一眼,看到温穗已经有些出神了,嘴角下拉着,一脸凝重的表情。
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听了他刚才的那句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原本老张和秋姨私底下讨论过这件事,也知道宁解不是什么小男人,是温穗在境外时的爱人。如今也是爱人。
两个人的感情说不上是顶好的,但是也从霜那里听说过,两个人已经纠缠许久了,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清算恩怨的关系。
没有什么打不开的结,却永远都有新的结系上。
现在就是系上了新结了。
老张有些头疼。
“家主?”他试着叫了一声,把温穗的思绪给拉回了。
“嗯。”她终于应了一声,面色不带喜怒,眼神也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