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抬起头来,看到许泊皱着眉。
“我没事。”她伸手推开眼前的男人,然后快步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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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夹着雪花的冷风吹在脸上,湿润的睫毛瞬间都凝成了霜。
温穗脱掉白手套,然后扔给一旁的工作人员,问了下元滦和马易莫两个人去了哪里。
工作人员说他们还在里面查看现场留下的痕迹。
虽然很多痕迹都已经被清理了,可是他们发现留下的毒菌可以再研究研究。
听到他们说起毒菌,温穗感觉鼻腔里一股难闻的味道,加上刚才在存shi间停留了不少的时间。
那些shi体的惨状也是十分地难以言喻。
温穗有关没忍住,蹲着门外边吐了出来。
“呕——”
反胃很严重,温穗把刚才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吐完之后就开始干呕。
后面跟着出来的许泊看到这一幕,走过去把她拉起来。
“不舒服?”许泊问她,眉头皱得很深,看着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许泊说:“你中毒了。”
不知道是外面的雪地太白,还是许泊身上的白大褂,似乎还沾染着si人的气息,温穗感觉脑袋一阵晕眩,然后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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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忙?”
“您是......宁先生?”另外一边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家主她现在情况并不怎么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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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解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已是深夜,而接电话的不是她本人。元滦挂了电话,有些担忧地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薄薄的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是皱起了的。
一旁的马易莫看着十分紧张,生怕她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了,有些紧张地问元滦:“家主她没事吧?”
大冷天的,就在雪地上晕倒了,他们出来的时候,看到许泊就冷着一张脸扶着温穗,然后斜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家主中毒了,扶一下。”
然后就这么背来了医院。
温穗此刻正躺在病床上输着营养液。许泊是说她中毒了,可是却还不知道是什么毒,难不难解,严不严重。
想到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躺在病床上毫无动静。窗外面的黑夜也是静悄悄的,不下雪之后整个世界都似乎更加安静了,连树的影子都没有动过。
马易莫发着呆,心情不免有些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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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宁解,挂完电话之后就开车,风风火火地往西区赶了。寂静的黑夜,宛如一头沉默的野兽,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地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出现。
从中心区开往西区需要好几个小时,宁解专心地开着车,突然手机却响了。一看来电,正是程辉。
“喂。”宁解按下接听键,手依旧转着方向盘,正在大拐弯然后直行。
“宁爷,有人想见你。”程辉说。
宁解默了一下,没听明白。
“什么意思?”
“她回来了,前半个小时给我打了电话,说今晚想见你一面。”程辉说,“我只是先提前跟您说一声。”
夜色浓郁,宛如一旁深黑色的无涯大海,重重地朝着地上压了下来。
宁解在无人的街道上开着车,孤独前行。
程辉说:“因为,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去找你的路上了。”
程辉说完这句话之后,宁解忽然看到前面有个人影,车灯照亮了那人的黑色高跟鞋和一身红裙。宁解赶紧踩刹车,车头猛然撞向了路边的防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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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穗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拿着一把qiang,却又是感觉无比地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有痛感,只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似乎都过于地不可思议。
“开qiang吧,今天让我看看你的技术有没有长进。”
一道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穗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个长相清俊的男人。她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这样宛如谪仙一样的人儿,高鼻薄唇,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五官清俊如画。
他转头,看着温穗错愕的模样,然后皱了皱眉头,说:“又想偷懒了?”
然后温穗就忽然朝着对面的“猎物”开了一qiang,接着又是一qiang。一下子啪啪地连开了十qiang,弹无虚发。
然后温穗就听到自己扬起下巴,对着男人说:“我厉害吧?”
明明是疑问句,可是从她的嘴里问出来,却带着一丝张扬和挑衅的意味。
男人说:“还不错,但是体能还需要加强,今天继续十公里,负重加爬行,开始吧。”
各种体能训练,把温穗折腾得够呛。身上似乎还有旧伤,稍微一动就牵扯到,疼得她倒抽了好几口冷气,但是最后她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
正预备着又一次得意洋洋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男人的叫声:“小心——”
一只长箭射来,温穗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瞬间趴地上了,然而耳朵还是带了擦伤,火辣辣地疼,疼到没有了直觉。
男人一脸焦急地跑过来,蹲下问她:“你没事吧?”
温穗懵懵地抬起头,看着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明明凑得这么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却是摸到了满手的xue。
她的耳朵被射伤了。
就像看电影一样,镜头一转,又是一个巨大的训练场,空无一人的训练场。漆黑的夜幕之下,只有许多不同类型的训练用具,还有一个长发男人。月亮悬在空中,可是月光却十分惨淡,要仔细地看,才能在地上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两道影子。
一高一矮。
一道是他的,一道小小的,是她自己。
这一次却不是训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争吵了起来。她扔下了手中的qiang——她记得,这把qiang似乎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送的,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还都是他手把手教她怎么握qiang和开qiang的。
可是现在,她却当着他的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随后,她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响起,说了一句:“我不会sha你的。我可以sha任何人,但是绝对不包括你,不包括这个叫尼克斯的男人。”
温穗忽然流泪,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下去,心如同被人撕碎一样难受。
原来,他叫尼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