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看他们很挺顺眼的吗？”
杜奇用手巾擦手。
“顺眼，顺眼也不能……。”
女子还是不理解。
这时，风清插进来一句：
“我们会付钱的。”
“付钱？我们是缺你们那几个食宿钱吗？”
女人财大气粗的样子：“这整个禺牙村的财产，可以说都是我们杜家的。”
“你行啦。”
杜奇拿刀切肉：“你要么煮饭，要么去一边带孩子。”
“我抱着孩子，怎么进厨房啊？”
女人质问杜奇。
“我来带孩子。”
小熊伸手接过孩子：“这孩子真可爱，还冲我笑呢。她不会说话吗？”
“她咋不会说话？她是见你眼生，不爱说话。”
女人见小孩跟着小熊也不哭，就去淘米煮饭。
风清靠在厨房门口，右手按着肚子。
“肚子不舒服吗？”
杜奇看了风清一眼：“我坐在沙发休息一会儿。等吃完饭，我给你配点药吃。”
“现在还行。”
风清不在乎地一笑：“杜医生你行啊，年轻这么大了，还能生出孩子来？”
“你误会了，那不是我的孩子。”
杜奇看了一眼女人：“是她在大学时不小心有的。被人骗了想跳河，恰好我去市里购买家具，在回来路过大桥时救了她。”
“你说过……会当她是亲生女儿的。”
女人语气低低的。
“户口上都有你们的名字，你们是合法的。”
杜奇一笑。
“是啊。”
女人也笑了：“如果不是你，我们母女的名字，现在已经在冥界的户口上啦。”
很快。
“来吃吧。”
杜奇将做好的红烧排骨，爆炒家蛹，回锅肉，酱爆大虾和两个素菜端上餐厅的桌面。
“我带小孩儿就好，不吃啦。”
小熊在客厅的沙发上带着孩子玩儿得正欢。
“非要让我煮这么多饭，你能吃多少？”
女人将满满一电饭煲的白米饭端上桌，不悦地瞪着杜奇。
“有客人来，怎么能少煮饭？你怕人家吃吗？”
杜奇慢慢地打开酒瓶。
“麻烦您再煮一锅。”
风清撸起袖口：“我看见这些菜，胃口就大开。”
他拿着菜盆盛饭，没吃几口菜，先把白米饭干光了。
“他……。”
女人看傻了眼：“他是得了贪吃症吗？”
”说好的让我陪你喝酒呢？”
杜奇也愣住了。
“喝酒也不耽误。”
风清笑呵呵：“给我倒一杯正好，多了遭罪。”
他慢慢喝了一口酒，吃了一个家蛹，看了女人一眼。
“我去煮饭。你确定还能吃下去？不会撑破了肚子？”
女人迟疑着，转头问小熊：“他行不行啊？”
“哎呀，不用啦。”
杜奇喝着酒：“晚上不要吃那么多。愿意吃，还有明天早晨和中午呢，随便你吃。”
”好吧，我听医生的。”
风清陪着杜奇喝酒：“杜医生，我记得我和爸爸来你家看病时，你家有一个小孩儿叫做风清的，他的病好了吗？”
“他……好了吧。唉。”
杜奇叹息一声：“他现在可不得了，掌管着白森林医院，忙得很呢。过年了，也不知给我这个外公打个电话。”
“打个电话管什么用？人家不少给你钱就行了呗。”
女人坐在杜奇身边，陪他喝酒。
“哦。”
风清慢慢喝着酒：“他现在……是不是也结婚了？”
“孩子都有了！”
杜奇苦笑：“我还没见过我的外重孙。他们就是回来结个婚，以后再也不来了。”
“是风清和潘霜儿结婚吗？”
风清淡淡地问。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
杜奇无可奈何地喝酒：“可是潘天风的女儿非常的愿意，风清又没有什么主意。我就让他们完婚，现在幸不幸福的，我也不知道。”
“都说风清的老婆是白森林里最漂亮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女人插嘴。
风清脑子里一阵阵迷糊：潘霜儿和风清结婚了？那么我是谁？难道我早就死了？我是鬼？如果我是人的话，那么潘霜儿身边的人又是谁？
“来，小熊。”
杜奇举着空杯：“把这杯酒干了，再来一杯。我不建议你喝酒，不过来到年了，偶尔喝多一次也没什么。”
“我不喝了。”
风清皱着眉头，手捂着肚子：“我上楼去躺一会儿。”
风清坐在二楼的床边。
小熊端着一碗药，脸蛋红红地来到风清身边：“这是杜医生给你配的药。你快喝了吧，对你有好处。”
风清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干了。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呀？”
小熊关心地问。
风清点点头。
“哈。”
小熊笑了：“我把剩菜和剩酒都吃光啦。那个女人说，你们两口子怎么一个比一个能吃？我心想，这才多少东西啊。”
“嗯。”
风清懒得搭话。
“你不是要躺着吗？怎么不躺着啊？”
小熊温柔地扶着风清，要让他躺下。
“躺下比坐着更难受。”
风清直着身体，拒绝躺下。
“那你不睡觉啦？”
小熊嘟嘴：“我晕晕的，可是想睡了。”
“你睡吧，我不能睡。”
风清微微一笑：“我睡着了一打呼噜，身份立刻暴露啦。”
“你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外公隐藏身份呢？”
小熊不理解地看着风清。
“我有些事，和他说不清楚。”
风清面露惆怅。
“自己外公，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呀？”
小熊搂着他的肩膀。
“我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能和他说清楚？”
风清站起来，来回踱步。
“嗯。”
小熊伏在床上：“亲爱的风清大哥，你不睡呀？我可真的要睡了啊。”
风清看着她闭着的眼睛，显得分外动人。
他等了一会儿，悄悄移步下楼。
一楼的灯光，已经关闭。
楼外的红灯笼光亮，照进客厅里。
风清隐隐听见卧室里女人说话：“你说那个大胡子是什么病？”
风清慢慢靠近过去，听见外公满是遗憾的声音：“他看着一把大胡子，其实年龄也不会太大。可惜呀可惜。”
女人：“我问你，他得了什么病。你总是可惜可惜的，真是让人心急。”
杜奇：“唉，我根据他的脉象，可以断定他的肚子里长了一个恶性肿瘤。我们好吃好喝的对他，等过了年，让他到大医院里做手术吧。不过我估计，手术后复发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
女人惊讶：“那就是人财两空啦？你还让他做什么手术？”
杜奇：“可惜人们总是看到了一点点希望，就全然不顾地扑上去。能看透的，才有几个？”
女人：“可怜那个小胖丫头，还不知道自己就要守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