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神州和魔州,龙族交战的事,你听说过没有?”
风清边喝酒边和中年人闲聊。
“啊,那谁没听说过呀?”
中年人一笑:“那是第一次神州大战。第二次神州大战,我还赶上了一点儿尾巴。如今战乱的规模虽然小了,可是连年的发生,没有几天安生日子。”
“现在,是谁和谁打架?”
风清问。
“前些年么,神农皇帝打败了七八个有势力的大王,坐稳了帝位。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
中年人长声叹息:“现在,炎帝又和黄帝打起来了,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呀。”
“神农皇帝和炎帝,黄帝哪个比较厉害?”
风清问。
“哎呀,神农皇帝就是炎帝,他又被称做太阳神,当然是他最厉害啦。他手下的左中右三军加起来,超过了一百多万呢。”
中年人面露笑容:“不过,黄帝也是挺厉害的。他虽然只有十几万人马,硬是钻山沟,睡野林的,和炎帝打了整整三年。这回天地一抹黑了,炎帝趁机调集四十万精锐部队包围黄帝。可是,目前还没听到黄帝被打败的消息。”
“不要了。”
风清喝光了一壶酒,见中年人又来填酒,忙伸手阻止:“你给我讲讲神州上的事就行了。”
“我就是瞎讲。”
中年人呵呵笑:“有的是听路过的客人讲的,你可不能全当真啊。哎?”
中年人站起来:“往常那个姑娘早就到了,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到?”
“也许她知道我在这里,反而不来了。”
风清微微一笑。
“那不会的。”
中年人也笑了:“我看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但是对你还是蛮感兴趣的。你们之间啊,就是缺少一个媒人。”
“这个,你可不好瞎说啊,哈哈哈。”
风清朗声笑:“我有很多老婆的,人品也不算好。”
“家里有钱,多讨一个老婆算什么了?”
中年人笑嘻嘻的:“像我这样的瘸子,什么样的女人也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你现在不是不瘸了嘛。”
风清打量着中年人:“你收拾收拾,应该是不错的。”
“收拾什么?”
中年人摇头叹息:“过了青春年少,就是要死的人啦,还多想什么?我讨上一房媳妇,生下一儿半女,可是我到寿了,死掉了,不是一连坑了好几个人吗?”
“你这么说来,倒是没错。”
风清连连点头:“看来人还是要早点儿成家,看到儿女长起来了,有了希望再死也没有遗憾了。”
“谁说不是呢?”
中年人满是遗憾:“我年轻时……。”
当当当。
有人敲门:“这里有酒卖吗?”
“客人请进。小店简陋,只怕招待不周。”
中年人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
白衣男人迈步要进来。
“客人您等等。”
中年人脸上陪着笑:“您不能把白袍脱在外面?”
“为啥?”
白衣男人脸色一冷。
“这个,也不是全天下都如此,咳咳。”
中年人清了清嗓子:“我们神山之北的风俗是死了人才穿白衣服。穿了白衣服,就忌讳进别人家的门。”
“你这是别人家的门吗?”
白衣男人冷冷地问。
“我这是一个小酒馆,也是我的家,我是很忌讳这个的。”
中年人双手扶着门框,明显不让白衣男人进来。
“那你忌讳不忌讳这个?”
白衣男人手托一个大大的金元宝。
“啊?这个都给我?”
中年人的手松了。
“都给你。”
白衣男人将光灿灿的金元宝扔给中年人:“我可以穿白衣服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
中年人捧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忙不迭地点头。
“不介意搭个桌子吧?”
白衣男人见小酒馆里只有两张桌子,径直走到风清的这张桌子前。
“不介意。我吃完了。”
风清懒洋洋地靠着椅子。
“客人,您要吃点什么?”
中年人笑吟吟地端酒上来。
“你这里有什么呀?”
白衣男人冷笑着坐在风清的身边,看了一眼风清吃剩的残余菜肴:“这是人吃的吗?”
“你这么说话,容易被人打得满脸是血。”
风清瞅着白衣男人的脸:“你很有钱吗?说话不经过脑子的?”
“他吃的,给我来一份。”
白衣男人不以为然地吩咐中年人。
“您要别的,小店也没有啊。”
中年人点头哈腰的:“不过,以后一定会改进的。”
“最近,是不是有个会放火的姑娘常常到这里来?”
白衣男人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放火的姑娘?”
中年人看了风清一眼,装做茫然的样子。
“就是她。”
中年人打开一个卷轴,露出一张锦画。
画面上,正是那位黑衣姑娘:“有她的行踪,还有一锭金元宝赏给你。”
中年人掏出一锭金元宝放在桌子上:“就不知道你们两个,谁能得到这个金元宝啦。”
“这……。”
中年人面色紧张:“您是府衙派来的?”
“府衙可管不了我。”
白衣男人面色冷冷的。
“是……是帝都的人?”
中年人惊得张嘴。
“帝都,又奈我何?”
白衣男人的脸色掠过阴阴的笑意。
“她……犯了什么事?”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问。
“不该你打听的事,最好不要打听。”
白衣男人手中的锦画变成了一把尖刀,邦地扎在桌子上:“你只要回答我,她来过没有?”
“前几天是来了,今天没来。”
中年人心惊胆战地炒着菜。
“今天还早呢。”
白衣男人冷笑着看向风清:“你不是吃完了吗?”
“我吃完了,但是没坐完。”
风清面色淡然。
“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白衣男人瞅着风清。
“总之不是死了人才穿的衣服。”
风清一笑。
“你说话,也得注意一些才好。”
白衣男人喝了一口酒。
“萍水相逢,都是有缘。”
中年人端上来两个热菜,笑呵呵地劝:“您吃菜,多吃菜。这酒虽然柔和,但是伤胃。”
“还没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
白衣男人看了风清一眼。
“你先说吧。”
风清神色淡漠:“你说了,我就告诉你。”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从前叫做李四,现在叫做吴情。”
吴情拔下尖刀,扎了一块熟肉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的。”
风清神色微微一笑:“我叫风清,来自凤凰大陆。”
“风清?凤凰大陆?”
吴情停止了嚼肉:“来神州渡劫的那个风清就是你?”
“你知道我?”
风清惊讶。
“我知道。”
吴情吞下嘴里的肉,冰冷的眼神走了一些温暖:“是另外一个空间的天宫发给我们的消息。以为是无稽之谈,想不到真有个来自凤凰大陆的风清。只是,你怎么这么久才出现?”
“哦,我去了一趟魔界,耽误了几十年。”
风清干笑。
“你愿意不愿意到我的府中做事?”
吴情声音温和:“我可以帮你早日完成渡劫。”
“你是干什么的?”
风清神色微动。
“我……。”
吴情看向竖着耳朵的中年人:“你长耳朵了吗?什么都敢听?”
中年人赶紧捂住耳朵,缩到墙角。
“我是死神。”
吴情嘴角微翘:“从草木到人鬼再到神灵,哪个敢不服从我的安排?”
“我是来渡劫的,不是来听安排的。”
风清情绪稳定地一笑。
“如果有捷径,你不走?”
吴情奇怪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啊?”
风清斜眼瞅着吴情。
“条件,当然是有的。”
吴情也瞅着风清:“我要考验一下你的能力。你把那个放火的姑娘杀了,你看这个合作达成不达成?”
“我考虑一下吧。”
风清微笑:“我平白无故的杀一个姑娘,这传出去也不太好。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吗?你杀她干什么呢?”
“你在凤凰大陆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恶魔吗?”
吴情皱眉看着风清:“杀个人还问那么多?”
“可能我还觉得我是个人吧。”
风清神色平静:“杀人这种事,我还是比较抗拒的。”
“你血溅寒城,杀那三个学生的时候怎么说?”
吴情冷笑。
“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风清不禁一笑:“有一种特定的情况。就是我觉得对方不是人,是恶魔的时候,我会狠心杀戮,吃了人都有可能。”
“那姑娘就不是人。”
吴情压低声音:“她比恶魔更可怕,她可能杀掉成千上万的人。”
“你说的,我可以相信。”
风清清闲地用手指敲着桌面:“不过我看到她,是治好了小酒馆老板的残疾双腿。”
“恶魔也有一闪而过的善念,你可千万不要被她清纯的外表给骗了。”
吴情目光幽冷:“你不把她毁了,她可能毁了你,毁了这个世界。”
“我劝她永远保持善念不就好了嘛。”
风清笑了:“何必要杀了她呢?”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吴情不相信:“所谓的凤凰大陆,其实没有神州的十分之一大。你的能力,只怕是被吹嘘过头了。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神怪?有多少相当可怕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