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不坑。”胡瓜瓜认真的重复一遍。
她先是把黄师伯那个黄字去掉,又把师姐的师字去掉,不经意间又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她是真喜欢黄保这个长辈,纯属是本能,并不是经过什么了解或者权衡。并不真是为了巴上黄保就有了靠山,于她本人或者渡仙门都有利。
李渔和孙静之固然好,于她有救命之恩。凡事听她的,诸多纵容。但黄保却莫名有一种父辈的感觉,管束她,可也宠爱她。
连她自已也奇怪,不过两三面而已,她从现代到这个异时空都没享受过的父爱,居然有了点影子。
而黄保的修为这么高,差一步登仙,她的心意是真是假,难道还感受不出吗?
“那你到底要干吗?”黄保敲敲桌子,努力严肃着脸。
胡瓜瓜想了想,还看了下冷泠月,忽然上前,从黄保面前的盘子里,自行拿了一枚红彤彤的果子,放在嘴里,咔嚓咬了一口。
海兰好惊啊,毕竟没人在师父面前这样随意的。
就胡瓜瓜这样,可师父好像还很受用似的。
“我吧,惦记您那新徒弟,谢云。”说到后两个字,只有冷泠月听出她声音里的哆嗦,“不是惦记他这个人,是他手里的东西。”
黄保都气乐了,“你惦记我徒弟的东西,还敢在我面前说出来,你这个瓜真是……坏了吧?”
“上次和您说过的。”胡瓜瓜三两口把果子吃掉,忽然岔开话题,“咦,还怪甜的,什么果子呀。”
她想伸手再拿,黄保却把盘子推开,“先说事。”
“就是那块黑石头啦,上次和您报备过呀。”胡瓜瓜一脸理所当然的,“他留着没大用,我师姐却有大用,之前不是得了您的允许,去跟他商量着换吗?”
黄保记起这事,但后面的情况不清楚。毕竟些许小事,孩子们自已解决,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不换?”黄保挑了挑眉问。
“很显然。”胡瓜瓜摊开手,“他那脾气真是别扭,宁愿损人不利已,就是不肯成全我……还有我姐。”
“那你现在,是想让我命令他把东西给你?”
胡瓜瓜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想用对付那恶官的方法,换不成,就强取?”黄保再问。
“我是谁?这里是哪儿?我敢这么想?”胡瓜瓜愣了。
可黄保却正了脸色,缓缓地道,“你这个瓜不是我腾龙山的人,可我喜你个性,当成自家晚辈看待。可是你,是否觉得我做事不公?”
这话,忽然就重了。
胡瓜瓜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腾龙山这样大个门派,您又执天下修仙界牛耳,必然允执厥中,不偏不倚。你觉得我这样想,是污蔑我。就算您是长辈,我也不答应!”
她还横起来。
但这样也表示她态度坚决的反对,黄保心里好了些,就又问,“所以,你怎么会觉得我为了偏爱的弟子海兰,为了她有法宝傍身,就去把另个弟子的东西要来给你呢?”
“都说不是这个意思呀。”胡瓜瓜拧眉,“您不能没问清楚就误会我,长辈也得讲理。”
“那你就给我说说这个道理。”黄保盯着胡瓜瓜。
“还是我来说吧。”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冷泠月也站起来说。
她看得出来,黄保是真喜欢瓜瓜。哪怕是外门弟子,哪怕才见几面,感觉瓜瓜在黄保心中的地位都直追海兰了。
这是人与人之间奇妙的缘分,冥冥中的定数。总之,瓜瓜就是对了黄保的胃口,投了他的脾气。
可越是这样,如果黄保怀疑瓜瓜有了算计之心,才会越生气。所以,不如她把话讲明白。
黑砚,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瓜瓜为了她,在大试炼的擂台上冒过险,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硬着头皮在最恐惧的人面前商谈过。
可是,结果都是不行。
因为瓜瓜和黄保结的善缘,她们这才有了第三次机会。
两人商议过很久,要强抢?打不过。就算是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也难达到目标,搞不好还会被拆穿真实的身份。那样,在人界就没法混了。
盗取?根本就行不通。
谢云奇货可居,吃准了她们要得到那法宝,这么多日子来根本就不走出腾龙山一步,让她们如何算计?
耐着性子?更不行了。
谢云根本不把黑砚当回事,以他那跋扈的性子,哪天一不耐烦毁掉也可能。
那法宝普通人毁不掉,可谢云毕竟是火银城的上将军,哪怕现在被限制了法力,发起狠来,谁知道有什么手段?
打又打不过,骗又骗不来,就只能继续谈。
可谢云就是油盐不进,连机会也不给她们。想来想去,也只有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那人是谁?无疑是黄保。也只有黄保。
谢云再怎么乖戾,在人界是认了黄保为师的。哪怕他重回天界,哪怕人神有别,这缘分是抹不掉的,三分薄面还是有。
佛教中说孔雀明王是佛母,佛祖还得认金翅大鹏是舅舅呢。
所以,她们决定来求黄保。
但又不好让人家门派损失东西,这才想到以灵净水玉送给海兰。因为这东西只对海兰效果最好,谢云要它有什么用呢?回头黄保手里有什么好东西,再给谢云一件两件就好了嘛。
说到底,用瓜瓜的话来说叫做:三方置换。
不过黄保看似高傲冷淡,实则性烈如火,又喜欢瓜瓜,这才想左了。
“不瞒黄真人。”冷泠月还是很规矩的用普通称呼,不敢向胡瓜瓜那样不要脸的死贴上去,拉近关系,“之前说此物可以助我炼制防御法器的话,是避重就轻了。其实,这是我一位师长遗留之物,对我来讲,意义重大。瓜瓜并不是为自已,是为了我。如果有冒犯真人的地方,还请您老原谅我们。”说完,就跪下了。
她跪,胡瓜瓜也只好跟上。
但直挺挺的,一脸倔强和不服气,看样子要气哭了,表达对黄保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