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瓜瓜翻了个白眼，手指向胸前一探，取一滴心头血抹在额间，同时说，“此誓生咒，违者受咒。”
额间瞬间亮起，虽然也瞬间熄灭，但咒蠋就完成了。
冷泠月同样这么做。
因为用心头血联结神府，这个咒蠋比普通人的要厉害千百倍。就算是面临生死关，也不能随意违背。
“你是什么妖？”咒蠋完毕，胡瓜瓜好奇。
“你是狐狸精？”冷泠月不回答，反问。
“不是姓胡的，使出点狐狸尾巴的招式，就是狐狸的。”胡瓜瓜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不说拉倒，我还不稀得听呢。反正，我也不告诉你。”
“我们的本体都不是人就是，何必管这么多？”冷泠月倒看得开。
胡瓜瓜就怔了怔。
她最初的最初确实是个人来着，后来又变成埋在土里的种子，然后又变成现在这样子。
她到底是不是人，她自已也不清楚了。
“救人要紧。”她拉回思绪，看向冷泠月，“我有一些治愈的法术，可是用得不熟练。他们这样残破的情况，我也不知要如何下手？”
冷泠月想了想，“我虽然不想说自已的来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有三千年的道行。”
胡瓜瓜挑眉，“你这是显摆？”
如此说来，冷泠月必然是个妖。如果是人，三千年修为就了不得了。
所以道法才说：人身难得，正法难遇。
人的话，修行起来没有其他物种快，因为灵气不足，术法就不强。但根基却是最好的，时间越久，成就越大。不像动物、灵体或者其他生物、非生物，必要有了人身才能更进一步到大成。
冷泠月摇摇头，带了点骄傲，“只是不客气的讲，我也算见多识广。”
她还没说三千年以前呢，跟着那个人，天下哪有不知道的事？
“这根竹签，其实是一根书签，攻击力是没有，但封锁之力特别强大。”她继续说，“偏巧，这宝贝我见过，还用过。”
“你是说，你能封印住他们的伤势，不让他们恶化，然后再慢慢治疗和恢复？”
见冷泠月点头，胡瓜瓜又摇头，“可他们伤得那样重，命都去了大半，刚才我探查的时候，灵识都快散了，以我那点修复力，是没办法救回他们的。哪怕救回了命，他们也从此痴傻，又有什么意思？”
不管苦与痛，能掌握命运才能算真正的人啊。
“你不是收了那对紫青双剑？”冷泠月歪过头。
胡瓜瓜非常意外，“那是杀器，我收回来是怕它们在外头发生什么变化，又或者是被有心人取走，再做手脚于我们不利。难不成，它们还能做成药丸子治病养伤？”
“难道你没听说过器灵修身吗？”冷泠月问。
胡瓜瓜不说话，却摆出“哦我知道，但我需要你说得详细点”的模样，以掩饰自已的虚弱。
她死后又变成个人样四处跑，到如今也才十八年多呀。
中间身为种子的时候不知岁月多长，每天听的就是武力方面的事，所以她觉得她应该挺能打，但其他修仙方面的知识……
只能说，到处盲点。
大杀器被胡瓜瓜的狐狸尾巴偷袭，裂成了紫青双剑。这说明，它们本来就是两柄剑，被人炼化成了凶器而已。
它们能被选中，说明已经有了器灵，不过未开化，有灵识而无意识。
说到底，还是器。
李渔和孙静之是受了它们的伤害，法力伤害多于物理伤害，那反过来再用它们的灵力和法力去修补，也很公平。
胡瓜瓜袍袖一抖，那两柄剑就落在地上。
之前那么凶巴巴的，吓得她和冷泠月四处跑，现在如果不是剑柄上缠绕的微弱剑光，就好像两块废铁。
又好像机器人的芯片短了路……
“再不管它们，它们的气息也会越来越弱，就此湮灭。”胡瓜瓜忽然有几分明了，“如果它们能做出贡献，自已也就能以另一种方式再修行吧。哎呀，一举两得，谁的因果也不欠。”
冷泠月差点翻白眼，胡瓜瓜到底有多怕欠人情。
但她忍耐要吐槽的心，解释道，“你说得不错，器灵确实可以修补李掌门师兄弟二人受到的重创。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就与紫青双剑合为一体了。往后他们修行，双剑就也在修行。他们损伤或者死亡，双剑相同。他们得道，双剑亦然会成为仙器。融合得好，彼此有助益。融合得不好，彼此拖累，全看各自的运道。”
命运共同体呗。人剑合一呗。小命，不，老命可以保住了呗。
胡瓜瓜明白了，又问，“你知道具体操作办法吗？”
冷泠月一脸“那当然了”的神情，“这种古法叫做坛魂术，倒是流传得不是很广，好在我博览群书……”
紧接着就把其复杂又野蛮的程序细细说了一遍。
“真是粗暴。”胡瓜瓜听得汗都下来了。
“我觉得，还是命比较重要。”冷泠月毫无感情的说，“再说，道讲万物，好坏善恶没有绝对，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于他们而言是大劫难，可同时也是大机缘。后果，谁知道呢？”
“还是要博一博的。”胡瓜瓜说。
不搏，就是等死。
时间不等人，两人又快速商量了一遍可行性，就立即返回到掌门房间去。
在门外，迎面就看到费才已经被架回来了。
胡瓜瓜之前虽然暴躁，但也不想伤人。再说她自已都伤了，也不可能动用太多的法力和灵力。因而那脚虽然重，可对多少有点修为的人来说，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倒是摔得头角出血。
现在的情形虽然还很凶险，但多少有了机会，于是她“好心”地换了一幅嘴脸，笑眯眯地说，“费师叔，刚才实在对不住啊，心急我师父的伤情，下手没个轻重。等回头我师父大好了，我再向您陪罪。”
李渔还没说收她为徒，她却直接称上师父了，绝对不见外。
冷泠月默不作声。
因为知道受了李渔和孙静之这么大的恩惠，胡瓜瓜又那么在意因果，短时间内恐怕不会离开渡仙门。既然如此，师父徒弟的关系比较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