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光真的有点差。”冷泠月习惯性插刀,“这个妖可比刚才那两个人好太多了,又有趣,又主动,长相还好。看看,看看,那眼神不经意,可多么魅惑啊。”
“我说了,我要冷静下。”胡瓜瓜推着冷泠月向前,“别搞出动静,我可不想引人注意。”
冷泠月就不再多事,只关注在前头。
很快,选定的吉时到了。
随着一曲颇有古意的乐声响起,三大掌门在各自门中长老的陪伴下依次登场。
非常有仪式感。
走在最前面的是腾龙山的掌门黄保。
他个子并不高大,可气势就是十足。面色严肃,不苟言笑,高山仰止。让人觉得他就是那种始终被追赶,却从不会被超越的存在。而且一言九鼎,高傲中带着冷意。
走在第二位的是东主阿弥界的陈达掌门,虽然不是佛修,头发却短短的,没有梳髻。浓眉入鬓,丹凤眼,明明在这种场合也很端庄,却硬是有一种我从来不争,但我就是大佬的气质,像是看透世情般。
走在最后一位的,就是百里渡的掌门古水白。
他年纪看来比之前两位年轻多了,黄陈二人都是五十上下的样子,他也就三十有余。面色白净,眼神明亮,看起来相当精明又相当和善。自然,同样拥有强者的自信感。
三人地位超然,代表着人界修仙者的天花板。他们就这样信步而来,走上高高的白玉台,各门各派都肃整行礼。
最前排的几个显眼坐位,自然是给了修为最高的几个门派耄耋。不过这些人老是老得很了,糟却半点不糟,精神矍铄得可以搬山屠龙那样。
照例,是东主陈达说点场面话。
然后就是在三大的主诗和其他前辈的见证下,公平抽签分组,划分对手什么的。总归是有一套程序,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这个试炼前的典礼才算结束。
各门各派都回到驻地,从明天一早就要进左耳山试炼场了。不到傍晚,列刻了对阵名单的玉牌就送到各门派手中,不管有没有自已人的,都能从中看到。
玉牌只有巴掌大,但只要输入法力,那就像一本很多页的书,淡淡的荧光之中翻看,就能找到想要看的。
“不愧是大门派,事无巨细都做得如此周到啊。”费才就感叹,很有些舔狗相,拿着那玉牌珍惜不已,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宝,“我们渡仙门漫说没这么大能力和排场可以做东主,就算是做了,只怕也做不好。”
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好收敛一下的吗?胡瓜瓜心想。
此时,渡仙门的人都坐在两顶帐篷前的草地上,听李渔分析明天可能出现的战况,并鼓励大家尽力。
所有人都在,而胡瓜瓜听到费才这样说,心里吐槽一句,站起来就走了。
李渔张了张嘴,本来想阻拦。又一想这丫头留下,不知又有什么怪话,当下生生把话又咽回肚子。
好在“懂事”的大弟子月也站起来说,“师父,我去看看。”
李渔就松了口气。
二弟子瓜性子跳脱又无法无天,还真怕她闯祸。
第一天试炼是擂台赛,两两对阵,一局定胜负,输者被淘汰,四轮过后,两千多参赛第子只剩下两百多。
说白了,这是海选。
比赛辛苦而且耗时很长,能胜出的,勉强算得各门弟子中看得过眼的了。
然后是为期三天的排位赛,没有固定的对阵,挑战谁要看个人意愿。对方接受就比试,胜者加分,负者减分,三天后就有了相对的排名。
前三十名会打散门派,再混合组成三个队,进行两天的团体赛。
最终获胜的队,其中排位最高的人就是最后的优胜者。另两个队中排名最先的,则成为第二和第三名。
至于奖品,现在并不宣布,保持神秘。但每一次都非常丰厚,令人眼馋。
加上第一天到达,以及最后一天的颁奖,大试炼总共是七天时间。
五十年,还没有功成名说的弟子,等的就是这七天!
鉴于渡仙门的人从来没有在海选进过第三轮,李渔本没有什么期望。但这次抽签不错,李渔的内心就盼望着成绩能进一步。特别是他新收了两个实力不弱于他的弟子,那他可不可以奢望,他门下弟子可以进入后三天的排位赛?
可此时被寄予后望的两个弟子,却跑去僻静处看月亮聊天了。
“你冷静下来了吗?”冷泠月追上胡瓜瓜,“我看你很不对劲儿,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怎么忽然怂怂的?到底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没有?”
胡瓜瓜内心斗争了一下午,这时候开口还是有些艰难。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跑路。”她说,还挥手布了结界,“那只会更惨,不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当然,是对你,不是谢云,不是沐言之。”
冷泠月对胡瓜瓜的态度很好奇。
这样的死女人,死村姑,什么事吓到要跑路?谢云?这名字怎么听来这么耳熟?好像在遥远的三千多年以前……
“你说的是只是个名字,还是指那个谢云?”冷泠月忽然瞪大眼睛,一根手指指向天空。
胡瓜瓜张了张嘴,最后却颓然垂下头去。
而她这肢体语言,已经说明了一切。
冷泠月更惊,“我没见过他,但我没下界的时候,他在天庭就是大名鼎鼎的神。你你你……”
她本想说:你怎么认得他?你怎么惹了他?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你果然不是妖!你在上头待过。”
“我早说了我不是妖,至少不是纯妖。”胡瓜瓜没好气,“那现在我也相信你不是妖,不然你不可能认识谢云。除非你在妖界里,挨过他的打。”
“我只是听说他,却并不认识,或者说从来没有照过面。”冷泠月双手连连摆动,恨不能与谢云没有任何瓜葛。
“他是天庭有名是的斯文败类。”忍不住又说,“看起来文质彬彬,有时候甚至温柔可意,但为人又冷又狠,下手从不容情。宁犯天帝,不惹谢云,没听过吗?”
犯了他的忌讳,比死还可怕,比升仙还难。因为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