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远点,没事别靠这么近。”谢云向后仰了仰身子。
之前不管是所在一处也好,脸贴脸也好,都只是为了战斗。现在解除战时状态,这女的想靠近他?没门!
只是一动之下,他不禁闷哼了声。
胡瓜瓜变色,忽然意识到,“你受伤了吗?”
之前,他整个人都挡在她的外头,抵抗了最大的风险。
“我让你离远一点。”谢云皱眉。
铁丸压制,他不再是金刚不坏之躯,不过肉身而已。
可是,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的伤状。
不过胡瓜瓜既然产生了怀疑,哪里还管其他?谢云行动受限,终究被她绕到身后。
“天哪。”她情不自禁地捂住嘴,连呼吸也停顿了。
就见谢云宽阔的后背上,遍布着可怕的烧伤,血红的肌肉都翻了过来。烧掉的衣服碎片就化在伤口上,都似乎融为一体了。
这是很疼的!处理伤口的时候,每动一处就像死一回!
她是现代来的,懂得普通的医学知识。
要不是因为是修为的修行者,要不是因为谢云远超普通修行者的意志,这个烧伤面积,人不可能还保持清醒的。
“疼不疼啊?”胡瓜瓜听到自已的声音从指缝中钻出,“你是不是很疼啊。”
“废话。”既然已经被看到,谢云也不挡了。
又见胡瓜瓜眼泪汪汪,真的吓到了,不得已软下了声音,“又死不了,些许痛楚不算什么。”
“谢……师兄,我欠你一命。”胡瓜瓜深吸了一口气,“会还你的。”
“嘁,你卑微的小命怎么还得起本座……”谢云仍恶言恶语。
可胡瓜瓜已经不在意了。
“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她认真的点头,故意轻松些,努力驱散因为看到那可怕伤处产生的心悸,“有的人嘴说得好听,其实坏事做尽。可有的人却是嘴恶心软,表面上凶巴巴的,实际上可以救别人的命。毕竟,不是人人像我一样嘴甜心善。”
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把储物袋拿出来来,把东西都倒在地上,仔细翻找。
药呢?药呢!她需要伤药!
谢云听她夸自已嘴甜心善,已经没眼看了,直接扭过头去。
只是这动作又牵扯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得咬紧牙关才不发出声,自然也就不能再多说什么。
痛是极痛的,但之前还能忍。可不知为什么,自从让那个瓜看到,就仿佛疼得更厉害,忍不了了似的。
再看她摊在地一地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令他瞠目结舌。
有火石,符咒,一枚法宝竹签,三套换洗衣服,一红一白一套门派服装,有花朵胭脂饰品类的姑娘家的用品,几颗小灵石,居然还有一包点心和一瓶酒,外加四五个鸡蛋。
“你还随身带着吃的?”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经常在外面跑,虽然不怕饿,但也不想饿着。再说,食物能让人心情愉快。心里高兴,办事利索。”胡瓜瓜一面翻一面说,最终拿出个药盒子来。
“这是你师父,我黄师伯给的药,很管用的。”看到了药,胡瓜瓜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一点,“虽然我之前受的是内伤,可黄师伯怕我爱闯祸,也给了外伤生肌的。待会儿我拿酒化开这药,先给你清理一下伤口。不然怕留后患……”
虽不知有修为的人会不会发炎,至少还是会发烧的。渡仙门有一位师弟某次砍柴时伤了脚,回去后烧了五天,差点烧成白痴。
虽说谢云在人界的修为比那师弟高,而且还是神将本体,可伤得也更重,必须立即处理。哪怕他人扛得住,烧伤不及时处理,再把那些融合进血肉的布片和脏东西清理出来,对他来说也无异于酷刑。
虽然现在,也是酷刑,幸好她有准备……
“我看,这地穴空间也耗尽力气了。”胡瓜瓜向周围看了看,只觉得那黑暗中透着平和,“它八成不会再发动进攻,只要我们不动,就暂时安全,所以,我这就先帮你处理一下。”
谢云犹豫了片刻,可也确实感觉这个空间暂时是安全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破,但万一再有什么凶险之处,他这个样子也难抵挡。
现在他必须尽快恢复体力,伤处也得着紧些。
于是他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好好疗伤,不许借机动手动脚。”
哎呀妈,这不是女方的台词吗?
胡瓜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到底是多怕他的神体被玷污?还是把正常女性想成什么?
真是个极致别扭傲娇的性格,从来就不能说出好听的话!
“您老放心,就算我是花痴,要恶羊扑狼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她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
本想加一句:就算我急成这样,到时候扑你的时候,你疼得吱呀乱叫,不也坏了姑奶奶的兴致吗?
只是这话,终于没有狗胆敢说出口。
拿着一把小剪刀,一壶酒,还有药盒及干净的衣服,胡瓜瓜挪到谢云的身后。
刚才只是一眼,现在仔细看来,那伤处更是触目惊心。害得她的心,扑通通的乱跳,都吓到了。
这样的伤,他是如何忍耐的?
不经意间,对谢云有了几分钦佩之意。
“先喝几口。”她定下心神,把酒壶递到谢云唇边。
谢云别过头,“我不需要饮醉止痛。”
“是用不了这么多酒来化药。”胡瓜瓜叹气,“倒掉不是浪费吗?这可是最好的陈酿,我搜集来想讨好你师父的,就是上回去腾龙山的时候事情太多,忘记奉上了。再说,想止疼是丢人的事吗?”
“总之我不喝。”谢云继续拒绝。
“好,那我喝。”胡瓜瓜气昨咬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
她拍掉酒封盖子,一脸豪爽,“天以万物养人,人无一物回天,所以浪费可耻。不过提前说好,这酒的劲儿大,我这种修为低的,喝了容易醉。我醉了之后爱耍酒疯,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你不要介意 。喝醉了嘛,完全无意识的。有道是,不知者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