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和白鬼又对视一眼,紧紧跟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一次,沐言之不是有意偷听,可因为得到的假消息是一样的,所以走的方向一样。修为差距不多,本来就是先后到达此地。又正撞见他们在那乱分析,自然听了个满耳,并再度坠在了后头。
与此同时,不管吉祥有多么机灵,跑得有多快,也不管沐言之有多么锲而不舍,胡瓜瓜和冷泠月却已经到了腾龙山。
有了黄保那块玉佩,她们很轻松就进了山门,而且直接被带到黄保的面前。
“这才多久,跑来我腾龙山搞什么乱?”黄保一脸嫌弃和不耐烦。
看到冷泠月和胡瓜瓜规矩的行礼,下意识的还向后闪了闪,连头都偏过去了。
但这一切,在熟悉他、有如亲生女儿的海兰看来,却知道师父很高兴。
因为门内一些琐事,师父本来有点肝火旺盛,现在忽然间就心情大好,海兰也跟着开心。
“胡师妹坐,冷师妹坐。”海兰客气的让座。
“劣徒,为师吩咐了吗?你就做主了?”黄保哼。
“师父您也坐。”海兰赶紧过去,扶着黄保坐下,又利索熟练的倒了茶,“是徒弟不好,您就原谅我吧。”
胡瓜瓜忍笑。
黄保五十来岁的模样,但他修为高深,只差一步升仙,年纪至少上千了。果然老小孩,说话做事别别扭扭,得晚辈哄着才行。
“黄师伯,您老干嘛嫌弃我呀。”胡瓜瓜笑嘻嘻的,“虽然我们来得冒昧,可也是因为想念您,想听您的教诲呀。”
“哼,连自已都不信的话少说。”黄保瞪了一眼。
“真的真的。”胡瓜瓜的小脑袋用力点,“若不是我有了师父,说什么我也要拜入腾龙山。您不收,我就跪死在山门前。说不定,还成就千古佳话呢。”
“又胡说八道。”黄保斥道。
但心里受用,还很有些遗憾。
有的人就是运气好,在外头随便救个人也能得到宝。他自从修行以来,救的人可多了,却没一个胡瓜瓜。
“这话十足真心,骗您是小狗。”胡瓜瓜拍胸脯。
“你跪个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直接丢到龙尾去。”黄保又哼一声。
腾龙山没有渡仙山大,但地处东海之滨,山势似乎起于深海之中,随之一路拔高,形成一坐横断东西的山脉。因为气候的原因,长年青翠葱郁,晨昏之时晚霞和雾气交杂,确实很像飞来的海外仙山。
而且入海口地势低,越往西走,地势越高,九转十八弯的,好像一条巨龙般。
黄保所在的腾龙山首座宫,就在龙头上。
其余每个曲折处有一处宫宇,分门内派系,分别居住。当然,议室的大殿也在龙首峰上。后面龙甲,龙乙,龙丙,一直延续到龙尾峰。
那边是入门就弟子所在,也是最靠近大海的地方。
“那我不试,我才不要被丢呢。”胡瓜瓜皮皮地说。
偏黄保就喜欢她这活泼中带点混不吝的劲儿,狡猾中又带着旁人没有的率真和真诚,当下只觉得心胸都被这小妮子横冲直撞的开了口子,郁闷情绪一泄而空。
“那说说,你到底为何而来。”黄保努力唬着脸,“别说些有的没的,骗我老家伙是怎么着?”
胡瓜瓜就嘿嘿笑,也不再绕弯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子来,“我来送礼的。俗语说,伸手不打笑……呃,送礼人,不管我说什么,您可不能打我。”
“好好的来送礼,是又打什么鬼主意呢。”黄保并不接盒子,而是端茶,放到唇边抿了一口。
海兰会意,接过盒子,放到黄保手边的桌子上。
“拜见长辈,又有事相求,怎么能空手来嘛。我虽然不甚讲究,基本的礼节规矩还懂。”胡瓜瓜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回答,“这个东西叫做灵净水玉,能降心火,平气息,特别适合武修,特别走刚猛路子的人用。”
黄保挑眉,看了海兰一眼。
海兰略惊讶,因为武修,走刚猛一路的,师父身边的只有她。
难不成……
想着,看到师父的眼色,连忙上前,打开盒子,呈到黄保面前。
黄保看了看,取出那块玉,仔细观看。
只一入手,就觉得一股凉沁沁的水意直传了过来。难得的是并无寒气,气蕴柔和,还能定神,确实是个好东西。
可以说,是宝物了。
这份礼很大,且水火相克,确实适合海兰,说明费了心思。
鉴于胡瓜瓜的鬼心眼儿太多,他不知道她要干嘛,也就没有表现出喜怒。把玩了下,又放入盒中。
“你哪来的这东西?还是你师门的?”状似无意地问。
渡仙门忽然有了崛起之势,不可能完全不注意的。
难不成,渡仙门内有他们忽视的东西吗?
若真有的话……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作为修仙界的领袖,他们要负起责任,不能让渡仙门走上歧途,或者被妖魔鬼怪觊觎了去。
“劫富济贫来的……”胡瓜瓜实话实说。
因为面对黄保这个等级,瞒是瞒不住的。但凡事都说实话,中间夹带一点私货和不那么真实的小心思、小目的,才更容易糊弄过去。
反正她又不害人。
“劫……”黄保也没料到是这个答案,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你这是抢了人家的东西?真出息啊,修行这丢久,却却做强盗了。”
一边的海兰也震惊。
这位胡师妹当真乱来,做了这样的事,怎么还理直气壮?
好在黄保立即想起一件事,“西南道上某个州府,好像出了件案子,百姓还歌功颂德的。”
“我做的,我做的。”胡瓜瓜举起小爪子。
就好像是一件多光荣的事,又笑,“百姓们也是错爱。”
“美个屁。”黄保,天下第一修仙门派腾龙山的掌门,真人般的存在,却忽然爆了粗口,“百姓们感谢的是天界火银城的谢云上将军,又不是你!”
提到谢云的名字,仅仅是个名字而已,胡瓜瓜心里都打了个突,讪笑道,“和黄师伯您新收的亲传弟子一个名字诶,真巧,呵呵,真巧。”
冷泠月抿了抿唇。
这是有多怕?别人还没提,她自已就往上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