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踹了身边的随从一脚,“你还不去把人抢回来,等着本王亲自动手不成!”
随从想要去,可忍不住看向安浔,安浔眼角看得分明,她微微一笑,“爹爹好歹是堂堂安国公,为了一个狗奴才这样费事,不值当。再者说了,这个什么管事的,也不止这一个东西能做,我看在场很多人都比他强上百倍,正好让这废物下去,给能干事的人腾位置。”
这个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心思都活动起来,一个管事可能只是个小小的职位,可是有句俗语说得好,丞相门前七品官。在国公府上的一个管事,比外面的七品官可还要威风的多。
更何况这个王管事自从攀上二小姐后,眼见着他从一个破瓦房住上了新宅子,给府上办事经手的银子,不知道多少落进了他的口袋,这其中弯弯绕多着,管事虽小,油水却大。
安静了片刻后,马上有人站出来,跪到安浔面前说道:“大小姐,小人知道王十二是被何人指使要来陷害大小姐的,只是小人害怕王十二报复,不敢提及。”
有一个能出来就好,她还怕这些人都畏惧安莲,没有人肯出来指认。
安浔当即把态度摆正,故作惊讶道:“是吗,王十二是被人指使的吗?那你说是谁。你放心,自有本郡主给你做主,哪怕本郡主管不了也无事,还有圣上在,圣上泽被天下,英明神武,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放过一个坏人。”
说到最后的时候,安浔看向了安国公,安国公不由后背一凉。
虽然正式册封郡主的典礼还未办,但是册封的诏书从安浔出生时便赐了下来,封号长乐郡主。有了郡主的身份,安浔想要进宫,甚至连牌子都不用递,直接便可以进宫面圣。其他人可能见以往安浔傻乎乎的,以为安莲压安浔一头,其实安国公心里最清楚,当今圣上因为安浔与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视为祥瑞之兆,一向对安浔宠爱有加。
这要是真的让圣上知道,凭借安浔身上的伤,哪怕是有安莲在前面顶罪,可是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出来举证王管事的人立马磕头回道:“回禀大小姐,不不,回禀郡主娘娘,是二小姐安莲指使王十二去的。这是王十二亲口说的,让小的们到郡主这里来以后,都按照他的话说。”
“说有个男人在郡主这里,等天一亮便要我们到街上,把这件事传出去去,让天下人都知道……”
这人话音未落,在场有半数人都跪下,向安浔承认王管事也向他们吩咐了这些话。
安国公脸色铁青,“你们不顾尊卑,竟然敢污蔑二小姐!”
“爹爹不必动怒,是不是污蔑,听听王管事怎么说不就可以了,毕竟刚才爹爹自己都说,王管事是您老人家的人呢。”安浔不急不缓地起身,走到两人托在地上的王管事面前,挥手让人除下王管事嘴里的脏布,“现在给你机会了,说吧。”
轻飘飘的几个字,如千斤坠般砸在王十二的心中,他看了看明显色厉内荏的安国公,再看看气定神闲的安浔,垂下头去,说道:“没错,是二小姐让我这么干的。”
安浔拍拍手,回过身笑望向安国公,“爹爹可都听明白了?安莲这样做,让我十分伤心,都是一家子骨肉,居然用这样恶毒的伎俩,要是明天真的有不三不四的话传出去,那对我来说,只怕是要身、败、名、裂。”
她笑容收起,肃然道:“这次可不能轻饶安莲,还是爹爹自己拿主意的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您也不想让圣上来决断吧。”
安国公只觉心间一阵痛疼,安浔这是把他的死穴拿捏住了,他不敢让圣上知道,可是他也舍不得安莲。可是安浔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安莲的命,他忍下心间剧痛,梗着嗓子问道:“你想怎么样,直接说。”这破地方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安浔也没有那么多耐心再陪着安国公演戏,她重新回到座位上,看向安国公。
虽然坐着,但安浔气势不减。
“爹爹有没有想过,安莲纵然不对,也只是一个及笄的姑娘,哪能懂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肮脏事。自然是有些心怀鬼胎的奴才,欺负主子年幼,拿话哄着安莲,比如这位王管事。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李管事周管事,不想着替主子分忧解难,而是上蹿下跳地搅合咱家呢。”
安国公心底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