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连珏!
安浔一惊,猛地翻身坐起,却一下子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如今她自然已经不在安国公府,但安浔没想到,竟然是裴连珏救了自己。
“放心,本王不会动你。”裴连珏居高临下地望着安浔,淡淡道:“倒是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能解蛊,现在倒是差点连命都丢了。”
他不提倒罢,一提这件事,安浔突然感到一阵不妙,她上下找了一圈,果然,自己身上的蛇胆已经不翼而飞!
“在找这个?”就在安浔急得火烧眉毛之际,裴连珏却不紧不慢地将一个玉盒递到她面前,里面正是她差点丢了命才换来的蛇胆。
“裴连珏!”
安浔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裴连珏,恨不得将这人生吞了,最后怒极反笑:“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安浔,你要知道,在此之前,你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傻子罢了。但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还真是让本王吃惊。”
裴连珏的眼神冷了几分,甚至透出一股杀意:“你到底是何人?”
“裴连珏,你监视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安浔一早就知道,就算不杀自己,裴连珏也绝不会就此放过她。被虐待,被监视这些她都可以容忍,但凭什么他可以轻轻松松就将她拼死得来的东西抢走!
剧烈的愤怒之下,安浔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紧接着喉头一甜,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血落在地上,很快就将地面腐蚀出了深深的痕迹,和殷红的颜色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安浔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她本就受了重伤,虽然被救了回来,却又急怒攻心,整个人完全命悬一线。
见此情景,裴连珏微微蹙了一下眉,可他依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安浔憎恨的目光中将玉盒收起,平静却残忍地说:
“这东西,本王先替你收着。”
“你到底想怎样?!”安浔恨恨地瞪着他。
“本王饶你不死,是因为你说能解蛊,既然如此,就先拿出本事来。”裴连珏居高临下地望着安浔,淡淡道:
“只不过,倘若你所说是假,或者结果不能让本王满意,那么这东西,就当做救你一命的谢礼好了。”
说罢,裴连珏就不再理会安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裴连珏!”
安浔狠狠捶了一下床板,恨不得和裴连珏同归于尽。可如今的她实在是太弱了,连安国公都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她,何况是裴连珏?
她只有变强,才能不再任人宰割!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片死寂,片刻之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青年女人走了进来,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面无表情地冲着安浔行了一礼:“见过姑娘。”
“奴婢名叫月淑,是王爷派来照顾和教养姑娘的姑姑。日后姑娘回府,奴婢也会随行。”女人不卑不亢道。
“……照顾?教养?”
安浔冷笑一声,什么照顾教养的,不过是从暗到明,光明正大地监视她罢了。
可是如今的安浔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只能被动地接受裴连珏的安排。经历了如此大的波折,她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
接下来的几日,月淑倒真的开始照顾起安浔来,也不知她送来的药到底是什么,安浔的伤好得飞快,短短几天竟然已经恢复了大半。
而裴连珏则没有再出现过,安浔也并不想再见到他。等她恢复得差不多时,月淑才提醒她:“姑娘,是时候回去了。”
“知道。”
月淑很快就安排好了马车。再度看到安国公府的大门,安浔只觉得恍如隔世。上一次她像做贼一样回到家中,差点命丧于此。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此处是安国公府,何人敢……”门口的侍卫趾高气扬,然而等他看清马车里下来的人时,顿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大,大小姐,你怎么……”
“怎么还活着?”
安浔懒得对这种杂碎动手。她嗤笑一声,直接迈步走了进去。而此时的正厅,安国公正在与族人谈笑风生,然而他一抬头,就看到安浔正在他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安浔?!”
安国公大惊失色,猛地站了起来,然而他迅速冷静下来,只有指向安浔的手指在微微发抖:“本国公不是让你面壁么?没我的准许,谁让你出来的?!”
“我问心无愧,没有任何过错。再说,我不是送了一份大礼给你么?难道还不能让你消气?”安浔勾了勾嘴角,淡淡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