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报了皇帝一来,莹贵妃从塌上起身而立,倒也没显得安浔突然站起来很失礼。
“那我们也去吧。”
莹贵妃让宫女先下去,只留安浔在侧,不等安浔开口,她轻声细语地说道:“云御医救过我,他既然来求我,我没有不帮忙的道理。更何况你救了路夫人,我与她相交甚密,更要帮你才是。”
“云……涵御医求您帮我遮掩的?”安浔不敢置信地问着,居然是那个没脸没皮、半夜翻进她卧房的云涵来求莹贵妃帮的她,可是她怎么不敢信呢。
莹贵妃拉着安浔慢慢向门外走去,“云御医使人来说有人危在旦夕,需要他出宫去救,可是他被陛下召见,无法前去,但是你可以代他,时间紧迫不等人,你已经偷偷出宫了。于是等你失踪的消息传出来后,我才想出一个你在我这里的主意。”
“但是你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伤,我本想说你在我的小书房看书睡着,侍女以为你走了把你锁在里面当理由,可你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身上有伤,只好临时说你帮我救了白雪。”莹贵妃关切地看向安浔,“今日看到你气色好了许多,我也放下心来,昨日你的脸色煞白,甚是吓人。”
原来如此,难怪莹贵妃会帮她扯谎遮掩行迹,原来是因为这个,那她算是明白了。
安浔郑重地谢过莹贵妃,莹贵妃浅笑道:“从此刻起,这这件事我不会在同旁人提起,你也要小心才是。毕竟私自出宫,又在陛下的晚宴中无故离席,哪件都是不小的罪名。”
莹贵妃带着安浔走到走到宫门口与等候在那里的众人,一起迎接皇帝。跟在皇帝身后的还有一身靛青色锦袍的裴连钰,和朱红家常蟒袍的太子慕楚然。
皇帝拉起来行礼的莹贵妃:“这里是风口,你这样出来容易让风吹着了,让其他人过来就行,你在里面等着朕便好。”
莹贵妃不禁柔柔一笑,“陛下玩笑了,臣妾又不是纸糊的,哪能吹吹就坏。”
安浔趁着皇帝莹贵妃说话的功夫,在一旁抬起头悄悄打量站在一起的裴连钰和慕楚然。
只见裴连钰气度高华,身姿挺拔泠然,透着不怒自威的天然贵气。反而东宫太子的慕楚然在一旁少了些许王者之气,红衣衬着他的微微浅笑,温润如玉,一派平和。
安浔心里忍不住骂裴连钰人模狗样的德行,可是她也对裴连钰暗暗称服,确实裴连钰在人群中看上去更引人注目些。
皇帝带着莹贵妃落座主位,原本那里应该坐着的是皇后,但是皇后身体不适,没有过来。莹贵妃平时坐在皇帝的右侧,今日也被皇帝拉来坐在左侧。
皇帝下首第一位是太子慕楚然,第二位是裴连钰,莹贵妃下首第一位是个中年妇人,第二位便是安浔了。
安浔与裴连钰面对面正坐,她只觉浑身不自在,虽然也隔着老远,可是她只要抬头就能看到裴连钰,心里着实的不痛快。
皇帝说了两句客套话,吃了一顿酒过后,皇帝看到了低首不语安静吃饭的安浔,便点名喊她:“安浔,你的郡主典礼的衣衫,朕已经让尚宫局去制作,你记得试一试。”
在场的都是与皇室沾亲带故的人,或者是裴连钰这种功劳极大的人,安浔无名无功,能坐在这个位置,又点名告诉众人安浔的礼服是宫中做的,摆明在抬举安浔。
这么好的时机安浔当然要把握住,站起来恭敬地感激皇恩浩荡,皇帝龙颜大悦,“安浔啊,你以后要常来宫中走动,现在长大了,可不能像以前似的,一年到头都在家里不出门。”
安浔连连答应,心想又不是她不想出门,都是国公府里的人都不想她出去被人看到,这样安莲在外散布的她丑如无盐的谣言就会不攻自破,而且会知道,国公府的大小姐非但不是相貌丑陋,更是一代佳人。
坐在莹贵妃下首第一位的夫人在安浔答完话后,忽然笑着开口问道:“安家大姑娘,平时你身子弱,不怎么出门,我见你也少,倒是你家二姑娘常与我家淑儿来往,怎么也许久不见她了?”
安浔四平八稳地回道:“她患了恶疾,在家养伤休养,自是不方便出门。”
这位夫人不由收敛笑容,重重地哼道:“是真患了恶疾,还是被什么人害了,看不到你家二姑娘的人,这其中的真假还说不好。”
月淑此时已经探听明白,在安浔身后小声快速地说道:“冯国公夫人,陛下表姐,安莲和冯家嫡女来往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