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新得了两匹大宛驹,十分的漂亮,喊了安国公、东平伯过去庆贺,在席上东平伯喝了点酒,提起来安国公年轻时候骑马摔下来的糗事,说安国公一点看不出来是武将之后,没有了先祖遗风,这倒是把安国公激怒了,一定要骑大宛驹。”
月淑站在安浔面前向她禀告得到的情报,“安国公也懂马术,只是平时不喜欢所以很少跑马,骑上去还是没问题的,偏偏东平伯趁着酒意翻上另一匹大宛驹,扬着鞭子跑了一圈儿回来,见安国公的马辔还在小厮手里,指着安国公笑话是小媳妇儿模样,安国公不服气,自己也拉着缰绳跑了出去……”
安浔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接口道:“所以从马上跌了下来,成了现在这样的粽子模样。”
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月淑听到安浔的形容觉得十分贴切,扑哧一声笑出来,“当时摔得可是不轻呢,一脸的血,当场吐出来两颗牙齿,舌头也差点咬断,胳膊还有左腿都骨折了,且得养着呢。”
安浔听着能和安国公的情况基本对上,心里不由嘀咕着,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没有其他的内情?
她问道:“你说的这些是有人亲眼所见,还是也是听人打听到的?”
“当时场上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就算是有心想瞒,也根本瞒不住,安国公知道之后气的已经摔了一套粉彩茶具了。”既然是专门收集情报人,就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月淑把知道的其他消息也告诉安浔。
“不仅是找了在场的人,当时寻了哪个大夫,吃的什么药,连把安国公送回来的马车夫都查过了,安国公确实是摔伤了,这其中没有作假。”
月淑的能力,安浔绝对信得过。
可是安浔为了保险起见,毕竟这可是一声不响,偷偷养了十几年巨蟒的人,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总是让她不可思议。
安浔决定试探一下安国公。
她准备一些药粉,让月淑悄无声息地放在给安国公熬的汤药中,等待结果。
因为云华夫人只顾着在安国公面前掉眼泪,无暇顾及安浔,安浔只好给自己找地方住。
上房是住不了的,只能暂时住在云锦园里,好在地方大,空地方也多,安浔不想跟安国公这两口子一起住在云香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和月淑把云锦园逛了个大概,挑了邀月楼住。
邀月楼在海月池西侧,是个二层楼高的阁楼,周围用高高的翠竹围起来,形成天然的屏障。
在云锦园中,只有云香阁和邀月楼是二层建筑设计。不同的是,云香阁周围是青石叠成的假山,安浔看着还挺有意思,月淑却撇撇嘴说不过如此。
还没有弄明白安国公到底怎么回事,安浔没有冒然接下来云锦园的对牌,她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娘,随便一哄就认为对牌可以代表一切。
对牌只是表面上一个物件,真正办事的是人,所以要看这个人是为谁效力。
如果这个人不想做事,哪怕给了对牌,也是推三阻四,甚至阳奉阴违,高宅大院一般瞒上不瞒下,更何况奴仆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一时之间便可以理会清楚的。
安浔可不愿意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今的她,皇帝十分看重,与丞相夫人交好,根本不再是之前那个可以让安国公仗着父亲名头用孝道任意欺凌的小姑娘。
要是安国公听话还好,再对她出什么幺蛾子,她直接递牌子进宫面见皇帝,安国公已经被皇帝不喜,更不敢再出什么事。
月淑带着小丫鬟们收拾邀月楼,安浔坐在窗前看书,等云香阁那边的消息。
用过晚膳后,安浔在桌子前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缺少,这几天搬来搬去的比较频繁,她总担心会有遗漏,刚清点完毕,月淑笑着来给安浔报信,“安国公不知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一直要去净房,两个时辰内去了五六次了,行动又不方便,居然弄到了身上,可还是不停的拉肚子,竟然来不及去洗澡……”
月淑觉得十分解气,安浔却微微蹙起秀眉,“看来确实是我多想了。”
安国公是真的摔断了腿,她准备了无色无味的药粉,混进汤药里查不出来,可是和其中一味药遇到一起,会让人有腹泻不止的症状。
现在安国公这种情况,说明汤药确实没换过。
月淑说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不管怎么说,对牌我不会接的。”安浔却已经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