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匆匆忙忙的进了西苑,她的心里一直存着个疑问,她知道她一定要将她弄清楚,大太太的意思她只懂了一半,那一半,究竟是什么?
景汐跟在身后,险些摔了一跤,心里恼着小姐什么时候这般急了,脚下的步子也生的飞快。
“景汐,去给我拿把刀来!”时云一入了西苑,坐在梳妆台上的凳子上,便吩咐着。
景汐一下子骇了色,小姐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被太太刁难,要.......
正狐疑,听小姐喝着,还是顺着意思将那刀拿来,时云摆了手让景汐出去,却见景汐顿住步子,样子里有一些担心。
“你出去吧,我没事!”时云说着,好歹是宽宽她的心,才见她出了去。
时云听那门声关着,心下才松了一口气,从胸口掏了那封信来,她摸着,里面像是有什么物件,牛皮纸的信封此刻突然有一种吸引力,她拿了小刀将那蜡油剃开,迫不及待的将那里面的东西打开来看........
这夜里,时云睡得有些模模糊糊,她已经记不起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感觉,她有些蒙蒙的,大太太为什么要给她这个东西,她明白不了其中的深意,更不知道同她回什么话来。
照片里大爷理着她的鬓发,那时的她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脸上泛着些许青涩,却依旧含着笑意的看着他,他虽然带着军帽,俊眉之中难掩笑意,他们曾今认识......
她的脑子越理越乱,牵扯不出一丝思绪,难怪那天大爷一见到她,竟是那般神色,自从她入府后,她不止一次次的梦见那个人,那个谭大哥,谭大哥,她有些笑了,梦里千万遍呢喃的名字怎么会是大名鼎鼎的兰爷,不是,绝对不是!
脑海中依旧不忘的是太太的话,究竟让她回什么话,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竟是沉沉的睡去。
连易此刻在承外却是担忧着时云,府里的那些个姨太太,都不是一些省事儿的人,担心着,却一直在承外抽身不开。
“远山那边怎么样了?老爷子可催的紧。”连易说着,翘起腿来,轻佻的看着面前的一众军帽正衣的男人。
一个个却是将头挂着,生生耷拉在胸前,连易看着,却甚是愤怒。
此时他已经点上了烟,那烟卷的气味飘在空气里,熏得众位老者急咳起来,众人心里正诧,这二爷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倒真是纨绔不堪,当真是辜负了帅爷的一番心意。
那些老者也只好摇着头,军统的事,莫不是让大爷来才更让人放心些,总归是这连易让人觉得有些靠不住。
连易脸上闪过了一丝神色,看着那些摇头摆尾的老家伙,心中莫名生了横气。
“怎么了,还没有办法?”他挑起嘴角,噬着一抹坏笑,手上的烟卷早已经掸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戒指,环圈一直在指上转着,却是不去看他们。
一个老者开了声,抖着声气,却是噬着几分不满“这远山可是军防要塞,虽说这新军和承军已经讲和,但这战事一挑起,莫不是占了这进可攻,退可守的佳境,就这一点,远山的事必定还要僵持许久,如今哪还有什么良策!”
“哦,是吗?要我说可是你们个个的都不愿意出力,年纪大了,力气也该交给年轻人些!”连易说着,不管底下人的惊诧,闭着眼不去看这出好戏。
这些老家伙,不过就是仗着当年一起和老爷子出生入死的那番往事,才是如此的放纵骄横,此刻逼了眼,却听见一个老者轰然倒在了地上,众人倒是气愤的指着他,他邪气的一笑,依旧不理。
“杨司令,快!快传医生!”
“二爷,你看......”余副官在身旁劝着,始终是多余了些。
他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是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直叫众人摸不着头脑。
那医生将杨司令抬了出去,不过半晌,便醒了气色,只一醒来,便斥着声。
“去发电报,倒是要让帅爷瞧瞧他的这个儿子!”几个老司令搀着,嘴里依旧哀叹着气,没有想到这顾连易竟然是这样的人,只叫人心里不好受!
夜间,帅府主院的灯火还没有熄灭,顾太太坐在侧厅的沙发上,身上穿着一袭缎衣,刘妈奉了咖啡来,这可是二少爷特地从国外购的,大太太喝着,便喜欢的留下了。
“连易可是什么时候回来?”大太太问着。
“应是有几天,听人说那边的事像是很难摆平。”刘妈说着,却见大太太将咖啡搁在桌上,独自叹着气。
“太太,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这个儿子倒真真是戏耍心强了些,眼瞧着却是让琼云这个贱人整日在帅爷面前作威作福。”大太太横了意。
如今二太太的儿子倒是能干些,她的儿子却整日纨绔,先是整日烟花酒巷留连不断,现在娶了那么多房姨太太也不收心。
想到这她竟想到了时云,不知道她到底想明白没。
“如今也就只看时云这丫头了?”大太太说着,眼神里像是有着一种坚定。
“太太说的可是五姨太,这五姨太看着可是身子弱点,能接受吗?”刘妈问着。
“女人啊,就得身子弱点,才惹人疼爱,若不是我当年叫人暗自打听这明远,还不知道他的这段往事,时云这丫头却正正撞了上来,那日的你看见他们抱着,便笃定了我的想法。”
“可是,您不怕少爷怪您!”刘妈劝着,眼底到底是担忧着,二少爷本就与太太生分的许多,现在做的莫不让二少爷恼着。
“五姨太若是心里惦记着大爷,我便成全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连易生生是不愿意与他哥哥争,才做出这一副样子,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连易固然怨我,也比的让他做出一番事业来的好!”大太太说着,连连叹了几口气,为了连易,她煞费了苦心,当初静婉也是,现在生生害的她在那府里左右都共不得。
“太太,您累了,便歇着吧!”刘妈说着,眼将这是要将她扶着回房间,却见大太太一摆手。
“这咖啡的劲还在呢,你先歇下吧!”
刘妈看在眼里,却是不忍,她服侍了太太几十年,今夜却甚是觉得太太这般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