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想要逃离的心,也有人说,很多东西早就把你困住。
缚住的牵绊,一滴滴苦涩入肺腑里,终于尝到所谓愧羞怒恨爱的因果。
姜仲恺的身子在她的怀里微微发冷,她似乎感同身受的颤抖,声音沙哑。
“仲恺……仲恺。”
她觉得自己的手像是麻木了一般,冰冷的血迹在寒夜里有一丝凝固。
月色沉冷隙光里的那一丝温暖似万千变换的星光,总有一刻会逝于指尖,沿着静然而上,飘散无影。
心间的抽痛告诉她,或许她的心早就已经分做几瓣,一瓣真身,一瓣无影无踪的真诚,对于姜仲恺她终究是愧大一些。
所谓恨,她也曾拥有,但是有些东西,很自然的便躲开了所有的不乐意又或是一点一点的生根发芽。
她只觉得他的身子发冷,好像……
好像是没了生机。
耳后生汗,那双手却握的紧紧的,仿若一点也不想要她离开。
冷冽的一张脸上,嘴角残留依稀的弧度。
“仲恺……”
她的声音轻慢,不愿意相信,神色仿似呆滞的看着他。
她叫了很久,没有一点声响微动。
眼中很莫名的刺痛,苦涩,像是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滴入他的大衣里,和血水融在一起。
流啊流,似乎找不到一个截止的尽头,拦过他的头抱在怀里,呆滞的停顿着。
夜里很冷,冷的她要发疯了。
她去搓他的手,越搓越觉得冷,身子颤抖的窝在大衣里,她重重的哭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欠你?”
从萍水相逢再到如今,她欠下的账不清不楚,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纠其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那点残存的执念或是只剩一星半点,又或是掩在角落里生下沉沉的灰。
不想去寻,也不再想掀开来看了。
她低沉的眸色下一双精致的皮靴出来。
顾连易望着她,神色迁出一丝冷漠。
两双手紧紧的重叠,她抱着他不肯松手,甚至一双眼睛连半分都没有抬起来给他。
“他死了!”
他冷声。
时云的身子没有动,静静的,裹紧了身子,眼底的殷红望起。
像是在埋怨,气愤。
他的眸暗淡,看着她,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起来,甩在怀里,擎着一只手捏住下巴,逼着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他。
“你看清楚,他死了!”
“他死了,你知道吗?”他几近残忍的一点一点逼迫。
炙人的气息吐在她的脸颊。
逼着她眼眶里挤出泪残忍的惩罚自己。
从来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还有明佳在等着他,盼着他,或许终有一日,他们会很好的,没了她,他就是新军的少帅,他会有孩子。
他的孩子。
她不知道想什么,说什么,做什么,一切都是一片乱,对,孩子,那是他的孩子。
晞儿还叫他父亲。
那她便是他的了吧!
她分着,划着,不知道要把什么割出去才妥当,才符合所有的一切。
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知道,终于又都来了。
她淬了一口血,漫在顾连易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