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顾连易不在身边,她想他应该是气着了,一个用刀刺他都要拼命逃走的女人,又有谁能接受的了。
她只知道心里很难受,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亲眼看见姜仲恺死在她的面前,她偶有那么一刻,心间顿停。
从前的种种,似乎忘了,在那么一刻,所有的东西都了结了。
人总是会过去的,看淡了种种,她只会冷漠的像冰。
心已经捂不热了,甚至连旁人都不许靠近。
景汐跟在她的身边,时常会问她话。
她有很多时候变得恍惚。
神情呆滞的望着窗外,好像是那年的花刚开,那年的夕阳正在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了。
姜仲恺死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了新义,那个时候,姜府应该乱作一团,她不知道明珠姐姐会怎么样,迁怒于她,又或者是她的孩子。
便不去想了,因为越是这样,她越心烦意乱,连觉也睡不好,而她本来,就已经睡不下去了。
顾连易没有来过,也有可能他来过,夜里的时候,总会有皮靴的声音,轻轻的,很熟悉,远近之中又像是走了。
好像隔了很久,又好像很短。
有一天,景汐被她吓着了。
坐在床上的她,苍白的一张脸,抬起头来问她,她是谁。
那个时候,她记得,她盯着面前的景汐笑着,像刚认识时的客套。
她意识到自己饿了,甚至连骨腔里都是虚弱的感觉,她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光着小脚从楼梯踩下去,景汐跟在她后面跑,叫着什么小姐。
她什么时候又是小姐了?
妈子看见她下来吃饭觉得很奇怪,每个人都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她,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吃了很多,感觉肚子也饱了,只是觉得什么地方空唠唠的,像是什么都没有了,又像是什么都装着。
她刚吃完的时候,一个出穿着军靴军装的男人站到她的面前看着她。
那股眼神,她看不透,总觉得有些忧伤。
她问他,吃饭了没有,仅仅是客套。
外面很冷,屋子里扑了地毯很暖和,她注意到男人头顶的雪花,晶莹的亮在那里,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有一丝的好笑。
这个男人一点都注重自己的仪貌,虽然他很英俊,但脸上的胡茬已经冒出了很多。
“你是?”女子开口,勺子在碗边打了一个圈。
她注意到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只有他和她,可她好像不那么害怕。
这个男人一下子走过来把她从椅子上捞起来抱在怀里,用他的胡茬顶她的脸,很痒很痛。
她皱了皱眉头。
“你的胡子很长,刺到我了?”
“那我以后,每天都刮,好不好?”说话的时候,他靠的很紧,气息温热的就像有一个小人在咬她的耳垂,她很不舒服。
“你到底是谁?”她嗔怪,恼怒得将他推开。
男人的劲头很大。
她被迫抵在他的胸膛,一只手突然按着她的手伸在他的胸膛。
那里跳动的很快。
“记得这里吗?你是顾连易的太太。”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