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恺的吻仿佛更深,凑到时云的嘴唇的时候,时云打了一个颤,仿佛要哭出来,她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对她,越是想着,抽噎就越是急促,时云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连带着身子微微颤抖,渐渐的找不到方向。
那抽泣声越来越大,姜仲恺在她的唇边,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惊诧的抬起头将时云看着,看见她的眼睛紧闭着,脸上苦楚的斑驳,他惊了!
生硬的掰开时云的嘴巴时,看见模模糊糊之中喷涌着血,在她的口中泛开,雪糯的白牙已经被染红了。
“你疯了吗?”姜仲恺甩开了捏住她的手,目光凶狠,他从没有想到她竟然咬舌,时云的身子依旧微微颤抖,那点血腥味泛在嘴里,她有些作呕,翻过身子伏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吐着血,那伤口依旧潺潺的流着,她绝望了,不想要再一次去泛那些荒唐的错误,哪怕是用她自己的生命。
时云的双手被姜仲恺松开,惊恐的去揽住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鲜红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呆滞的将衣服扣上,不管那鲜血从她的嘴角中泛出,嘴边苦笑。
姜仲恺此时更是气恼,看着时云潺潺流出的血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将衣服扣上,他暴喝一声,抬脚就往周围的一棵橡树踢去,德造的靴子在空中发出一阵轰鸣,惊得人心发寒,时云看着姜仲恺,伏在地上往后缩着,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如此怕他,看见他的神情,她知道她将他惹怒了,她想要告诉他,却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她怕,瑟瑟索索的胡乱的擦掉嘴边的血迹,却仿佛它又流的更多,嘴中发麻,尝到了苦涩一般,她只觉得舌头仿佛没有了感觉。
她下意识的一咬,就已经抱着自我了断的心思,当姜仲恺按住她的那一瞬间,那丝欲望如此强烈,就像是她在寒江上的一跳,已经心寒易冷。
再也顾不上什么,就连晞儿。
她的晞儿,她从不想让她知道她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她的斑驳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一个女人经历了这么多,或许已经够绝望了,她无法知晓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究竟是什么,按着被姜仲恺扯下来的衣扣,她呆然的笑了。
姜仲恺的怒气还没有消,转过身子看着时云的时候,看见那血染红了一大片,可她还依旧呆呆的笑着,置若无物。
他有些发狠地走进了时云,生硬的捏住时蕴的嘴巴,那伤口却是很深,他从没有想到她会伤害自己,因为他,不过是最后一次,她是他的二太太,四年了,到底还有什么忘不了,她是他姜仲恺的女人,他忍不了,他对她的好,她却从没有将他放在心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位置都不曾给他。
迟了吗?
姜仲恺看着时云空洞的神情,眼睛里不知不觉的泛起了湿润,那只手依旧将她的下巴握住,冷冷问道:“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姜仲恺看见血依旧从她的嘴里泛出来,流到他的手中,温热的有一丝绝望,冷冷的触到了他的心底,他有些不忍的看着他的瑟缩,煞白的惊恐就像他是一个恶人。
他不就是一个恶人吗?
如果不是他将她带着,她或许此时还跟在他的身边,做她的五姨太!
“你还忘不了吗?”姜仲恺像是发了气一样的将时云看着,眼泪晶莹的泛在眼角,他有些不受控制的替她擦掉,时云就这样静静的将他看着,她猛的一摇头,就像是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如果一切都忘了,如果一切都是从前那样便是最好,或许最初的才是最好。
姜仲恺看着时云的神情,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心间对她的温怜,那只手渐渐的从她的下巴挪开,顿在空气中,看着她嘴角的血迹,不忍的上前靠去,双手已经挽住了时云的腰,揽腰一抱,时云生涩的呆在他的怀里,此时的姜仲恺是如此的陌生又是如此的熟悉,从前的一笑置然,她凑在他的胸前,嘴里渐渐的麻木,她不知道那血还在流着,想要吐话时,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姜仲恺将她抱上了马,急速的拉了缰绳,往马场外面去。
他注视到她的面色惨白,渐渐地在她的怀里续不上一点气力,他急切的呼出声:“云儿......云儿!”却见到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姜仲恺心毋自一沉,想到她刚才咬舌时,思绪万千,她不会,不会........
姜仲恺握住缰绳的动作变得生猛,扬起身后的一阵烟尘,还没有到亭子前的时候,他急忙的吹了一个嘘哨,近侍已经凑了过来,看着姜仲恺怀里抱着的时云时,眼神抖得一刹,刚才还好好的,二太太怎么。
“还不快去请医生!”姜仲恺的眼睛中冒着怒火,猩红的眸子投射出一道寒光,他将时云看着,轻轻的将她唤着,却听不见一点回应,那点鲜血仿佛叫他有一阵抓狂,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泛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抱着她的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你不要有事!”
“不会有事!”
姜仲恺的心里暗自许诺,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这么对她,他明知道她不愿意,明知道她的执拗。
时云沉入一个梦,她好像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听着外界的嘶吼,她的心口一痛,手轻轻的摸上她的喉咙时,那里孱弱的气息全无,苍白的没有了一丝颜色,她渐渐的堕入黑暗中,再也找不到方向,或许这就是他的运,云一生逃不掉的命运。
姜仲恺气急的奔上了车子,往最近的医院里去,留的马场上的士兵一阵惊诧,那点鲜血反复预示着什么。
一个士兵瞪在原地,眸子中确是更大的惊恐,仿佛看见了什么不相信的事情。
另一个士兵凑了过来,朝着他一笑:“怎么,没有见过二太太吗?”
“二太太,二太太吗?”
士兵嘘声,渐渐的落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