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初一了,秋墨倒是走了有几日了,静婉呆在房里,虽然已经是初一,这外面倒是没有多大热闹,只是这几日的时候下了几场雪来,二月的时候本来寒气都已经溜走了,却又逼了回来,没来由的冷的出奇。
早间的时候,蔷薇和韵景倒是早早的来请安,静婉刚刚吃过早膳,看见她们这样也不出奇,倒是没有什么气色,想着便是二爷要出国,这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倒是更难过些,哪里还有这心情,倒是这年也不像个年的样子。
除夕夜的时候,静婉和连易一同往帅府里去请安的时候,倒是见到帅府里却是喜庆的很,也不知道定了什么日子,兰爷倒是要娶妻了,年后便是要忙些,便是从除夕夜的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倒是再也没有瞧见过连易,倒是将她们避着。
金由一边梳头一边歪着头看着顾明远,镜子里显出他专注看着她的眼神,一道一道的就像是要将她的心剥开来看一看:“兰爷要成亲了,流连在我这样一个舞女这里倒是不太好!怕是徐小姐要嫌恶。”如此金屋藏娇,倒是哪一个太太能够容忍的事情,何况还是一个等待出嫁的千金小姐。
已经快及正午,他们却才起来,想着昨夜的香糯,顾明远不明意味的将她看着,手里捏着一杯红酒,轻轻的一摇,便是将杯中猩红的液体下肚,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的时候,静静的走到她的身后,手指在她的发上摸索着,三千青丝倒还是从前的样子。
“怎么样,我若是成亲了,倒是不会隔几个月来。”顾明远单手扣住金由的脖颈,就那样端端地看着她,就那一瞬间,金由只觉得温润的感觉从背后泻下,嘴角撇撇一笑:“兰爷倒是当真不疼惜那样一个小姑娘,她可是巴巴的想要嫁给兰爷,那样娇俏的一张脸,兰爷也不疼惜。”
“她不过是傻而已,如今进了顾府,便是再也没有出路,要怪......就怪她视财如命的父亲。”顾明远说着,挑起酒杯,卷了一口就在嘴中,一点一点苦涩的味道冲破味蕾,看着金由瞪住的神色,俯身下来,在她的肩上一咬,香糯的肩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牙印,金由吃痛的叫了出来。
“如今还是担心你自己多一些,旁人倒是少管!”顾明远邪色一笑,单手一腾,已经揽上了金由的腰肢,越发袴住拥到怀里,看着镜子中俩人贴近的脸,轻轻一吐:“如今,也就只剩下你了!”
只剩她了,所以所有的疼痛他对她的思念都要加在她的身上对吗?
金由的脸上怔住,说不上话来,却是看见顾明远的薄唇往她脸上一覆,那股冰凉在脸上袭来,她吃力的后退着,看着顾明远的神色只是一下释然,眸珠滚动,神色虽然平静,心口却涌上一阵波澜。
顾明远转而将他的手一松,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就像一下子失去了倚靠,重重的磕开了桌子上,泛出一阵尖锐的碰撞声,顾明远从镜子中看着她额头上冒着虚汗,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怎么的,金由只觉得自己的心间像是有一只猫挠着,越挠心口越急,可她偏要装出一副样子来将顾明远看着:“兰爷如今倒是春风得意,现在二爷也快被逼的去了国外,转眼江左的大局都是在您一个人的手里。”金由眸中晶莹,看着顾明远脸上淡淡的微笑浮现,她只觉得心口一紧。
“是吗?”顾明远偏过头。
“不过是他自己非要装出一幅样子来,如今装不下去了,他要去哪,顾家管不着,如今谁也管不着!”
“说起来,兰爷倒是一个棒子,活生生打散了那对鸳鸯!”金由嘴边嗔怪,露出浅浅一笑,想着时云的跳江,便是感叹着她的那一番勇敢来,若是唤作是她,哪里有着这样的定力。
这番话,逼的顾明远不得不回想起那天,若是顾连易在江边接她,或许她就不会那样绝情的一跳,心间总是苦恼,只是将那丝愧疚压下,云儿终究只能是她的一朵云,何来棒打鸳鸯一说。
“如今,他倒像是没有了什么心思,丢了她,倒是丢了魂一样。”顾明远嘴里轻侃,心口却压下一股思绪,若是那一个女子对他这般生死相依,爱到这种地步,他的心间便也无憾了,找了四年,却抵不过与顾连易相处的几个月。
顾明远定了神,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已经拿了摆在衣架上的西服,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去:“走了,今天还有事,晚上就不陪你!”
金由一个人坐在梳妆台上,摸着无数青丝泻下的脸庞,虽然粉饰,但依旧挡不住逝去的那脸稚气,如今也熬不过朝朝暮暮的岁月,眼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她轻轻的覆上时,才想到这一生里,靠着都是这一张脸,美人迟暮,无论如何,旁人女子所想的婚嫁,她是等不到了。
丫环在门口端着一碗汤药来看着她,便瞧着金由痴痴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有些疑虑,却是不敢乱问,只是轻声说着:“小姐,药给您熬好了!”
她的嘴角苦苦一笑,就是这个时候了,他倒是还没有忘记让她喝这个药来,丫环将那药往桌子上一放,退在金由的身子后面。
“丫头,你多大了?”
“十六了,小姐。”丫环虽然回答着,但是依稀想着小姐为何无端问着这件事情来。
”趁着年纪还小些,倒是去寻个人家,也是好好嫁了,呆在这里倒是浪费了大好青春!如今我已经二十五了,倒是足足大了你九岁了。”
“小姐倒是极美,奴婢哪里有人看的上,倒是看着小姐是大富大贵的人。”那个丫环说着,接过了金由手中的梳子将她的发一直梳到尾,见着镜子中金由的脸庞,倒是笑着:“小姐黑发如瀑,看着倒让人喜的紧。”
金由苦笑着,跨进了他的生活,那些日子早就已经远了,不过是寡情寡意,无心将这些过往看着便好,他从来没有承诺过自己什么,此时倒是哀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