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看着只穿着里衣的贺斯年,眼底闪过几抹不快之色,但是很快又消失,微微颔了颔首,行礼道:“最近有事情脱不开身,耽误了时间,还请公子见谅。”
“阿离师父就不要说这些了,快进来吧。”
都这个时候,哪里还有时间来计较这些。
如今阿离来了,沈卿姒就有救了。
阿离嗯了一声,抬步往里走去,只是每走一步,心中的不快就会多几分。
贺斯年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只是引着他往里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里衣。
阿离进去看到沈卿姒也只穿着里衣,脸上瞬间更加不好看了,云秀搬了凳子道床边,阿离坐下,冷声开口:“还请公子回避一下。”
话音刚落,贺斯年的脸色就僵了僵,不甚明白。
阿离回头看了他一眼,方才解释道:“公子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救阿娰的,她是我的徒弟。”
贺斯年虽然对阿离的这一行为表示不明白,但是不管怎么说,阿离毕竟是沈卿姒的师父,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的。
虽然不愿意离开沈卿姒,但是为了沈卿姒,还是出去了。
等人走出去了,阿离回头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沈卿姒,神色痛苦。
缓缓握住她的手,一股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看着面无血色的沈卿姒,无奈叹气,“傻丫头,你说这又是为了什么,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可以永远跟随你的祖父在边疆,不要回来遭这份罪。”
后半夜阿离都没有从里面出来,贺斯年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清晨,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让人上前敲门,根本就没有人应。
毫不犹豫的推开门,才发现屋内早已经没有了阿离的身影,整个人都十分诧异的看着床上的沈卿姒。
阿离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悄无声息的从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公子,这……”
随从也没想到这一点,有些不可置信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派人去找。”
这里是丞相府,进出定然没有那么容易,他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阿离为什么要不动声色的离开,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用找了。”
就在这时候,阿离的声音突然从里间传来,贺斯年看过去,就看到阿离一脸疲惫地看着贺斯年。
“阿离师父……”
“送她会镇国公府人,让她的亲人再见她最后一面吧。”
阿离一句话,像是晴天霹雳,让贺斯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
阿离看上去憔悴不已,这一晚上,贺斯年想象不到他到底做了多大的努力,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离,缓了好久,方才动了动嘴唇,“你说,什么?”
“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阿娰这情况,就算是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说完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你派人通知镇国公府吧,她该回家了。”
沈卿姒好久不曾回家了,好几次,她就站在不远处,远远的望着镇国公府,都不敢靠近。
镇国公府收到消息是中午的时候,看得出来贺斯年内心是挣扎了好久,才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镇国公府的。
老太君半年未见,人苍老了不少,头上白发多了,脸上愁容也多了,这半年,她下令镇国公府所有人都不得打听沈卿姒的消息,更不得询问沈卿姒,对外一律称她是回老家探亲去了。
这半年来,她却时时刻刻都没有放弃去打听沈卿姒的消息,但是沈卿姒早就料到老太君会派人找自己,早就跟陈平说好了,自己的消息一定不可以告诉老太君,而且她也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这天中午,原本是打算午休,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太君,休息一会儿吧,下午咱们还要去礼佛呢。”
桂嬷嬷在边上柔声劝到。
“我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右眼皮一直跳,做梦也总是会从而梦中惊醒,你去问问看,有没有阿娰的消息。”
老太君终究还是上了年纪,一有点事情就整个人不踏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沈卿姒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
沈家军前些日子才差人送了家书回来,这半年来情况好转了许多,所以不应该是沈家军。
想想她已经快半年没看到沈卿姒,虽然每个月都会收到沈卿姒寄来的信,无非都是保平安的,她便知道,沈卿姒肯定是报喜不报忧的,如此一来,便更加担心了。
“您先睡,等您睡着了,奴婢就去问看看。”
桂嬷嬷柔声安慰道,说完将薄毯盖在太君身上,让边上的丫鬟前来给老太君扇风。
等老太君睡着,桂嬷嬷方才出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小厮拿着一封信急匆匆的朝寿南院跑来,险些撞到桂嬷嬷。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府里最忌讳毛手毛脚的。”
桂嬷嬷生怕外面有什么动静把老太君给吵醒了,那小厮听了赶忙连连道歉,“小的错了,是丞相府的长公子派人送了信来,让给老太君的,看样子很着急,小的不敢怠慢,就赶紧送过来了。”
桂嬷嬷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想着贺斯年一般情况都不会前来找老太君,而且上一次贺斯年过来还是三个月前。
“把信给我吧。”
那小厮赶忙将信递给桂嬷嬷,“有劳桂嬷嬷了。”
桂嬷嬷接过信,看了一眼,“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小的告退。”
那小厮退下去,桂嬷嬷立马转身往回走。
进去的时候老太君已经醒了,看到桂嬷嬷回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太君,丞相府长公子派人送了信来,说是给您的。”
桂嬷嬷把信递给老太君,老太君看着她手中的信,顿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
“奴婢担心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先把信送回来,等下再去问消息。”
桂嬷嬷解释的时候,老太君已经拆开了信,正要询问是什么事情,老太君手中的信就已经掉落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