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要么你随我离开这里,等孩子生下来,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要么,我就通知镇国公府和谢辞游,我想谢辞游一定乐意知道你们母子的消息。”
说罢,抬步出去,不容她有半分拒绝。
次日一早,外面大门便被敲响,籽儿睡醒惺松地开了门。
“姑娘在吗?”一身蓝色衣袍的男子问道。
籽儿没好心地扫了一眼,“你谁啊?”
说着,瞥了一眼,那不是之前要找沈云锦的大夫吗?
难道他向镇国公府的人告密了,老太君这就派人过来抓人了?
“什么姑娘?我不认识?”籽儿否认道。
不过,谢辞游要派也该是派蔚他们那一帮不是吗?
正想着,翁韩便朝里面望了望,道,“是贺公子叫我来的。”
籽儿愣了愣,指着翁韩,“你确定?”
“千真万确。”
籽儿有些疑惑的瞅了瞅他,虽说还是有点怀疑,但是想到贺斯年是绝对不会害自家姑娘的,有些不情愿的让到一边,“那你进来吧。”
刚说完,贺斯年安排在周围的侍卫就跟着进来了。
与此同时,贺斯年也来了,籽儿赶忙跟着行礼。
“请问姑娘……”
“进去再说吧。”籽儿还不等一旁的翁韩说完,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眼进来的贺斯年,又福了福身,进去了。
屋内沈卿姒半坐在床上靠着软垫,看到来的是翁韩的时候颇有些意外,但是很快恢复淡定,淡笑道,“翁韩,好久不见。”
对于翁韩,她是记得的,这个口口声声要去找沈云锦的洛水镇男子。
“是贺公子让我来照顾姑娘几日。”翁韩开口解释。
沈卿姒浅然一笑,“那便麻烦了。”
一旁的贺斯年听完二人对话,笑了笑,“我看他医术不错,就让他来照顾你了,而且人看起来也挺忠厚,我也放心些”。
沈卿姒自生病以来,出了阿离,贺斯年几乎每日都要换一个太医来替她诊治,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沈卿姒已经见怪不怪了,都随他去了,反正自己现在也赶不走他。
贺斯年坐到床边,望了望把脉的翁韩,道,“怎么样了?”
翁韩面泛难色,“姑娘身子太过虚弱,这胎儿自然受了影响胎息也弱,这两日还动了胎气,状况确实不太好。”
“不是说已经稳定了吗?”
沈卿姒开口追问,阿离明明告诉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
翁韩看了她一眼,道:“如今虽说胎象稳定了些,但是还是很危险的。”
沈卿姒有些不明白,明明都说没事了,为什么还有危险。
“阿娰,你别急,我定会保住你的孩子的。”
“当然可以,只要好生调养,这孩子还能平安生下来。”翁韩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开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怎么说?”
沈卿姒和贺斯年纷纷看向他,只见翁韩眸色渐渐暗了暗,随即又释然,“姑娘身子虚弱,气息不足,刚有身孕的时候定是受了伤,若是想让孩子平安出生,定是要花费一番心力的。”
“正常人都知道。”
一旁的籽儿似是很不满翁韩的这一番说辞,翁韩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籽儿一眼,并没有说话。
贺斯年点了点头,望了望屋子,道,“搬回丞相府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行踪的,而且搬过去了,照应起来也方便。”
“不用,我就住这里就行。”寄人篱下,哪有住自己的地方自在。
贺斯年见劝不动,也不再多说,无奈道:“这几日我不能日日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得了空,立马来看你。”
“好。”沈卿姒淡笑回道。
贺斯年起身,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来,回身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让侍卫去丞相府取。”
“我知道了,公子不必担心我。”沈卿姒道。
贺斯年沉默了片刻,还是提醒道,“如今想必宫中的人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卿姒淡笑点头,“多谢公子提醒,我会注意的。”
贺斯年好像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行色匆匆的,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在察觉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单凭这一点,沈卿姒对他的埋怨,就已经淡了许多了。
籽儿目送着贺斯年离开,转身看着立在门口的翁韩,心中莫名的就来气,”你不去找你的心上人,怎么好心找到这里来了?“
“姑娘莫要取笑我了。”翁韩说着,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籽儿连忙蹲下身,“喂,你干什么?”
翁韩却是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籽儿伸手探了探鼻息,也没断气啊!
阿离闻声进来,走近瞧了一眼,冷冷道,“饿晕了。”
籽儿一听不是人命,起身便往回走,但是走了两步又觉得有些于心不忍,遂喊阿离一起上前将他扶起来。
这人千里迢迢寻来颍都,就是为了跟沈云锦团聚,结果沈云锦竟是饭都没给人一顿就把人打发了,还真的要六亲不认了啊!
不过想想也是,沈云锦现在装疯卖傻的,想必也不会见翁韩,多半是封氏见的,依着封氏的脾气,怎么可能承认翁韩?
阿离上前一把抓住腰带,将人提起往椅子上一放,籽儿将炖给沈卿姒的参汤盛了一点给那人灌下,便懒得再管了。
留霜一直都在厨房里忙碌着,她一心想让沈卿姒早点好起来,虽然自己已经离开了镇国公府,也知道沈卿姒现在跟谢辞游是苦命鸳鸯,所以她拼了命的想要保住二人的孩子。
阿离现在是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宛如一个任劳任怨的长工,天天往外跑去买各种大补的食材。
籽儿将参汤给沈卿姒送进去,便又回到厨房煎药,一屋子的药味飘出,翁韩慢悠悠地醒了,寻到厨房,出声道,“下回让大夫多加两钱白术,放几颗红枣,艾叶和首乌少放些,它们是能保胎,但也伤肝,姑娘休质弱,得温补的药慢慢来,一下补得太过会适得其反。”
籽儿拿着扇子愣愣地转身,瞅着侃侃而谈的翁韩,嘴巴张得老大,没想到的是,翁韩闻药味儿都能闻出些什么药来,他鼻子是什么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