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姒自然是注意到了籽儿的反应,这才离开镇国公府多久,籽儿的态度倒是越发嚣张了,想想从前,她冲来都是头都不敢抬起来的,如今却频频做出出格的事情。
沈卿姒一开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毕竟,籽儿是她看中的人,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不懂,但是心思单纯,若是留在自己身边好好约束,好好管教,以后定然也能成为留霜那样的人。
但是如今看来,却觉得籽儿有点越界了。
沈卿姒听罢,顿了一下,余光扫到了籽儿的眼神,明显看得出来她对慕挽歌是十分不满的。
但是沈卿姒没有作声,而是轻咳一声,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淡淡笑道:“这样啊,那当着是应该去好好恭喜恭喜他了,只是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日便要离开颍都,不能道贺了。”
“阿娰,你真的没关系吗?你这样走了,你和贺公子的婚事怎么办?”
慕挽歌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卿姒,开口问道,这段时间,她和谢辞游已经贺斯年之间的感情纠葛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这颍都的女子哪一个不羡慕?能被谢辞游和贺斯年这样的男子捧在手心里,偏偏她还谁都不喜欢,若是换成了其他的女孩子,巴不得立马就答应了。
“有什么事情,我与贺郎的婚事已经取消了。”
沈卿姒反问一句,语气淡淡的,有些不以为意,让人看不出半分失落。
其实慕挽歌方才说谢辞游可能要成亲的事情也带有试探性质的,她本来是想要去镇国公府找沈卿姒,却不料沈卿姒根本就不在镇国公府,而是住在这么一个农家院儿里,而且听她说话,总感觉她是要离开颍都。
“你只要没事就好,我就担心你有点接受不了,对了,我还想问一下,你这是要去哪里,为何都没有听你说过?”
“一个远方亲戚家,祖母年事已高,颇为想念她的故人,但是自己上了年纪,行动不便,就让我代她前去探望一下。”
沈卿姒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说话也是有条不紊的,丝毫没有紧张之感。
反倒是慕挽歌自己,问了这么多问题,显得有些目的不纯了。
见沈卿姒语气里带着生疏,自知自己若是再问下去就显得有点太过明显了,遂跟着笑了笑,伸手握住了沈卿姒的手,柔声道:“阿娰,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留你,那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到时候咱们到听雨阁去喝两杯,我给你唱曲儿听。”
慕挽歌和沈卿姒的关系以前是很好的,但是那都是在沈卿姒没有重生之前了,如今的沈卿姒,之所以跟慕挽歌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是因为沈卿姒知道,慕挽歌喜欢燕景明,到后面,若是沈云婳真的要跟燕景明在一起,慕挽歌肯定会从中作梗,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慕挽歌也不是多么善良的人。
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期间慕挽歌也注意到了籽儿的脸色,最后实在是觉得没有什么话可以跟沈卿姒说了,这才起身离开。
送走了慕挽歌,籽儿有些愤愤不平。
“姑娘,若是慕姑娘回去将你在这里的消息说出去了怎么办?”
籽儿开口不满的问道,虽然沈卿姒刚才有亲口叮嘱慕挽歌一定不要将她在此地的消息告诉被人,但是慕挽歌不一定就真的会守口如瓶。
“这件事情还不是因你而起,你就不要再说了。”
沈卿姒语气冷了几分,籽儿自知理亏,连忙跪下,“奴婢知错,姑娘恕罪,奴婢只是想带那个男子去镇国公府找二姑娘,让他看清楚二姑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需要你带他去看清楚,他自己是缺胳膊还是少腿的?自己不回去看?”
沈卿姒反问,籽儿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意气用事。
“奴婢知道错了。”
籽儿替自己找不到借口,只好连连道歉,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沈卿姒看着在自己面前不停掉眼泪的籽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并非是要责备你什么,但是籽儿,你应该知道,这一次我出门带着你,没有带留霜是什么原因,若是你不能好好呆在我身边,亦或者心中有情绪,那你就现在回去,我不会拦着你。”
出来这几日,沈卿姒从未说过籽儿半句,但是她不说,换的却是籽儿的越发没有规矩。
“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一定好好听话,好好伺候姑娘,以后再也不意气用事了。”
“不仅仅是这一点,你若是真的想要留下,以后就要学会谦虚做人,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听的别听。”
“奴婢遵命。”
籽儿赶忙全部应了下来,不敢再反驳半句。
皇宫里,小黄门来报,说皇后要谢辞游过去一趟。
谢辞游近来也在四处笼络人心,他知道自己和丞相睿王他们这一仗,迟早都是要打起来的。
进来皇后频频在劝他对丞相他们留心,他听得有些厌烦了。
听到皇后又召他过去,心里总归是有点反感的。
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处理完手上的公文便过去了,适逢皇后正在院中摆弄花花草草。
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正在修剪的绿萝,行了礼,遂道:“皇姐何时竟开始喜欢养绿萝了?”
在他的记忆里,皇后并不喜欢养花花草草的。
“也说不上是喜欢,只是因为是先生送来的,便花了点心思,多年前先生也曾送过一盆,只是当时不曾上心,没过多久就枯了。”
说这话的时候,皇后脸上还浮现出丝丝惋惜。
“先生当年也送了皇姐绿萝?”
提到绿萝,让他不得不想到当日在沈卿姒房间里发现的藏有麝香的那盆绿萝,就是白亦潇送的。
自己住进去的时候发现的,让人给丢了,也没有告诉沈卿姒。
经他这么一问,皇后脸色忽变了变,掩饰般的笑了笑,“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再凭她怎么小心,谢辞游还是发觉了不对劲,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