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刘石的突然下跪,顿时让百姓们不安起来。
难道是这位国师,要对刘大人不利?
百姓们骚动中,许一淡淡道:“刘大人先说说看。”
刘石高声道:“请朝廷出兵剿贼,还我平阳县百姓一个太平!”
“剿贼?”许一的眉头逐渐拧起。
“没错!”刘石痛心疾首道:“县城东南二十里的梅子山中,有一伙山匪,匪首乃县衙捕头曾雄,他纠集县兵、流民千余人占山为王,常来劫掠作恶……”
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会忍不住发笑,许一此刻就是如此。
皇城周边,竟有贼匪作乱。
匪首还曾是捕头!
东辉的处境之危,由此可见一斑。
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别处简直难以想象!
“千余人,这可不是山匪了。”许一冷笑道:“也罢,那就拿他们开刀吧。”
刘石闻言大喜,忙问:“不知国师打算何时奏明陛下?”
许一失笑:“这种小事,就不用打扰陛下了。”
刘石一愣,再问:“不奏请陛下,朝廷如何派兵?”
许一只招招手,唤朱子平上前,问:“给你一天时间。”
说罢,他便带着玲珑走入县衙。
刘石待在原地,周边百姓更是不明就里。
彼时,朱子平已经点好兵员,留下五十人驻守县衙周边,其他上马开拔,往县城东南方奔去。
“这,他们不会是要去攻打梅子山吧?”
“疯了吧,那山上可是有上千悍匪,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
“听说这国师是天上派下来的仙使,只带着十八个禁军,就打退了二十万匈奴,几个毛贼算什么?”
“嘁,说得跟真的一样,你看见了?这世上哪有神仙,我看就是个神棍……”
百姓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街上难得有了几分生气。
可对于这一战的结果,大多数人还是不看好的。
再怎么说,这边就五十个人,带队的朱子平还是个年轻白面书生。
恐怕一个照面,就得被梅子山上那群人撕了下酒。
就这般,衙门口的事疯传开来,甚至有百姓苦中作乐,开起盘口堵剿匪能不能成功。
不觉到了深夜,县城里静悄悄一片。
忽然,一阵急促的锣鼓生,让各家各户亮起灯火。
蜷曲在街边的难民也爬起身来,纷纷探头张望。
“怎的了?哪走水了吗?”
“是山匪,山匪……”敲锣的巡夜人上气不接下气,只来得及说了半句。
这下老百姓们一听,瞬间便炸开了锅。
“不好了!山匪来了,快躲起来!”
“怎么又来了,不是三天前才抢一波吗?”
“天杀的,早晓得那国师是骗子了,就是他派的人惹恼了那些山匪,这是要把气撒咱们头上呢!”
消息如风疾走,半个时辰不到,整个县城便一片沸腾。
虽还未亲眼见到山匪,不少百姓在恐惧的驱使下,已经完全乱了方寸。
一时间许多人似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哭喊不绝。
这就般直至天明,百姓们方才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从暗巷或房屋中探出脑袋。
“山匪,都走了?”
“应该吧……还好我躲得快,不然我这最后一点口粮怕也保不住了。”
“都怪那什么国师,派五十个人就去剿匪,这不是闹着玩么?”
“哼,之前听说他可有本事,我都想着要不要去上京城,现在看来,分明是个草包!”
“哎,这世道,让人怎么活啊……”
百姓们走上街头,哀声载道间,忽然有人匆匆跑来,口中还叫嚷着:“山匪!山匪——”
“什么?山匪还没走!?哎哟,快跑!”
“哎呀不是!”好在这人一口气匀了上来,赶在众人作鸟兽散前叫道:“山匪被剿灭了!那领头的曾雄,正要被斩首呢!”
“啥?”
百姓们一时瞠目,最后在不知谁的带领下,乌泱泱往县衙门口赶去。
待到了地方,才发现已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再说县衙门口,十几个汉子被绑住手脚跪在地上。
有离得近的百姓惊声叫道:“是曾雄!他真被抓了!”
“怎么就十几个,其他的呢?”
众人无不疑惑。
虽说抓了贼首,可那梅子山上有上千号人。
便是杀了曾雄,很快就会冒出个李雄、王雄,到时他们还是得遭殃。
只是这会儿没人给他们解惑。
很快人群前列又是一阵骚动,是许一出来了。
“诸位来得挺早啊。”许一笑呵呵打着招呼。
实际上昨晚的动静他也听到了。
只是偌大个县城,一百禁军也难以维持秩序。
县衙门就更是指不上了。
曾雄带着一帮手下占山为王,朝廷又早就断了俸禄,刘石已然是光杆司令。
“国师大人,这……”衙门口一旁,刘石欲言又止,同百姓们一样有诸多疑惑。
许一招了招手,朱子平便会意上前,高声道:“启禀国师,昨夜小人带五十禁军,突袭梅子山。”
“至三更天回返时,已将多数山匪剿灭,余下小股匪贼流散逃走,应该不超过百人。”
“此外擒得贼首曾雄在内十五人,听候国师发落!”
“啊?”百姓们最先反应过来,无不惊愕怀疑。
五十人,只用了短短几个时辰,就剿灭了近千山匪?
虽还有百人逃走,但这已经不足为惧。
可怎么听着……有点假呢?
要知道换了太平时节,这么庞大的贼群,没几千精兵可打不下来!
但很快,那被押着跪下的曾雄,就让百姓们再无疑虑。
只见他梗着脖子,扭头望着朱子平,恶狠狠道:“卑鄙小人!若非尔等偷袭,我上千兄弟怎么会败!你敢不敢把老子放开,咱们再来一场!”
“嘶~连曾雄自己都这么说,看来梅子山的贼人,果真是被剿灭了。”
“这也太厉害了,简直是天兵天将啊!”
“国师不就是神仙么?他手底下的人,说是天兵天将好像也不为过……”
百姓们议论纷纷,望向许一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