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把各种军火交给朱大时,许一只是说了使用技巧,和各类简单战术。
剩下的,都需要禁军自己去磨合、尝试。
而刚刚,他也看了一些禁军的操练情况。
虽还没有完全发挥出现代武器的力量,但在这个世界,绝对称得上神兵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简单掌握武器的使用方法就能做到。
就好比早期的现代战争,和后面信息化战争的差别。
训练重点、战术思维都要跟固有的经验切割。
这是整个系统的革新,可朱子平仅靠一人之力,竟然就能琢磨出个大概,属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你不错,这次怀都之行,禁军就由你来带队吧。”
许一重重拍了拍朱子平的肩膀,后者激动到浑身颤抖,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子平,定不负国师所望!”
说罢,朱子平又用力磕头,嘭嘭几声,恨不得把脑袋磕破似的。
许一向朱大投去疑惑的目光。
后者低声讪笑道:“国师见笑,我这兄弟一向自傲,却偏偏视你如神明。”
“他在禁军府中之所以无官无职,也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拜入你门下……”
“哦~”许一了然,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强的人格魅力。
他扶起朱子平,笑问:“你可有什么理想?”
“有!”朱子平昂首挺胸道:“肃清环宇、天下太平!”
愿望是世界和平呀……
许一点点头,赞赏道:“放心,会实现的。”
他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朱子平却亢奋不已道:“当然,有国师在,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子平愿身先士卒,为国师大人助绵薄之力,死亦无憾!”
“好,好。”许一鼓励似的,又拍了他肩膀几下,朱子平就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之后,许一给出了大概的出发时间,便独自回了皇宫。
时间就定在第二天早上。
一行百余人,除却朱子平带领的禁军,便是许一和玲珑这个贴身侍女。
而临走前,许一还找武梦青要了一样东西。
皇帝的玺印。
意外的是,武梦青给得十分痛快,甚至没问许一拿去干嘛。
这日晌午,许一避开耳目,悄然出城。
莫说城中百姓,连朝中都只有少数人知晓。
彼时他坐在马车中,玲珑正给他捏肩捶背。
朱子平赶车,百名禁军骑马随行两侧,倒也威风。
车外,朱子平正疑惑道:“主人,为何我等不走小路,打江家一个措手不及,反而要堂而皇之,还刻意放缓速度呢?”
马车里,许一有些无奈。
因为他没想到,朱子平不仅是他的迷弟,更是头号脑残粉。
出城前,他还想给朱子平封个官,后者说什么都不要,还非得以他的家奴自居。
主人这称呼,也就是这么来的。
几经更正无果,许一只能随他去了。
真不晓得,自己到底哪点让朱子平崇拜至此。
哎,搞饭圈那套可要不得啊……
对于朱子平的疑虑,许一悠然回道:“我们是代表朝廷出访,怎能鬼祟行事呢?”
“小人懂了!”
也不晓得朱子平懂了什么,好在是没有继续追问。
就这么走了大半日,临近黄昏,马车才停下。
“主人,前方便是平阳县,今日可要在此歇息?”
盘腿而坐的许一睁开眼,淡淡道:“就在这落脚吧,让大家都精神点。”
“是。”
马车再次启动,驶入那不起眼的小县城。
许一撩起车帘,望向外面。
从那些紧闭的铺面,似乎依稀还能看出曾经的繁华。
只是现在,大街上只剩下窝在墙根底下的灾民。
许多人早已麻木,对他们这群‘不速之客’都毫无兴趣。
而走了好一会儿,他们也没见到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甚至亲眼看到有人抬着几具骨瘦如柴的尸体路过。
可见如今民生之艰难。
“鄙人刘石,乃平阳县令,敢问马车上是何方贵人?”
这时,马车被人拦下。
许一整了整衣襟,走出了马车。
前方,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带着十几个还算健康的青年站在街道中央。
两侧和后方,也有百姓陆续围来。
许一居高临下,搭着眼皮,颇有些目中无人的范。
“你是此处官吏?”他对那刘石问。
老者有些疑惑,不等回应,身后几个小年轻就忍不住叫道:“你什么人?下来说话!”
“放肆!”
啪!
一马鞭直接抽在那开口者脸上。
动手的,却是朱子平这个看似柔弱的书生。
他怒声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本朝国师!还不跪下!”
“国师?”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但满街百姓,却无一人下跪。
许多人更是下意识看向那个刘县令。
眼见无人跪拜,朱子平脸色更冷,就要抬手号令禁军。
这时,那刘县令终于颤悠悠跪下,高呼道:“下官拜见国师大人!”
见此,其身后的十几个青年和百姓们,才稀稀拉拉地跪下。
“拜见国师……”
许一点点头让朱子平退下,道:“本官路经此地,寻个住处,刘大人可能帮助一二?”
“自然,自然,国师若不嫌弃,可在县衙暂住几日。”刘石赔着笑,连忙招呼人开道,将许一等人往县衙引去。
不少百姓们还跟在后面,显然对许一这位国师十分好奇。
见许一始终板着个脸,马车旁的刘县令讪笑道:“国师勿怪,都是些乡野村夫,不识礼数。”
许一道:“刘大人晓得本官?”
“此处离上京城不过数十里,偶有听闻国师大人的神迹。”
“那刘大人不怨我?”许一又问。
“呃,何怨之有啊?”刘石反倒疑惑了。
许一笑道:“平阳县就在皇城周边,却未受皇城庇佑,百姓冻毙街边,实乃朝廷的无能啊。”
这话换了别人说,足以是杀头的罪过了。
也只有许一这位传闻神通广大的国师,才能唠家常似的讲出来。
刘石哪敢接茬,连道不敢。
见许一神色如常,方才苦笑说:“天灾国祸,非人之罪。朝廷自顾不暇,听闻为驱逐匈奴,陛下都险些战死,我等下官臣民,又怎忍心怪罪呢?”
这话听着倒是真诚,但估计也就刘石这么认为。
寻常百姓,必然还是怨气更多。
此时已到县衙,许一也不再提这事。
下了马车,见身后百姓有增无减,多数还面带警惕,不由对刘石笑道:“刘大人还真是深得民心呐。”
这次刘石倒没像之前那样谦逊、卑微,只是怅然一叹:“不过在其位谋其职罢了。”
他望向那些面黄肌瘦的灾民,眼中泛起泪光。
“可惜,有心无力,回天无术……”
许一安慰道:“放心,朝廷会管你们的,我保证,这个冬天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刘石闻言神情一肃。
回想关于这位‘上仙国师’的传言,心中多了几分希冀。
但很快,他又想起什么,脸上又流露出担忧。
“国师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