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轶,你不要以为我在敷衍你,或者骗你,这话我只说一遍。”云染以从未有过的认真口气对云轶说道。
她亲眼看着这本书被烧,绝不有假。
明德女帝不屑为这种小事去骗人。
一看云轶的样子就没有相信云染说的话,云染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云轶的事儿。
船被搜捕的官兵拦住了。
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云轶不得不出去交涉,临走前,他紧紧盯着云染,粲然一笑。
差役腰间配着刀,凶神恶煞的瞪着云轶,嘴里呼喝道:“你们船上的人呢,全部到甲板上来!”
云轶脸上挂着一抹笑:“内子感染了风寒,不便见外人。”
说着他手里塞出去一张银票,谁知那差役却并不接,强硬的退了回去:“别给我使这套,我管你夫人风寒不风寒,所有人到甲板上来,没听见吗!”
笑话,换平时受了也就收了,现在丞相大人发话,谁还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嫌自己命长不是。
心里看着那张银票有些肉痛,脸上越发的大义凌然。
云轶面上依旧带笑:“好,我这就让所有人出来。”
他把手里的银票捏成一团,转身,笑意消失。
云染见他进来,脸色不大好看,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怕是被拦住了!
“媳妇儿,出去吧。”云轶笑语晏晏的看着云染,声音却包含威胁:“你知道该怎么做。”
云染心里冷笑,利落的起身。
所有人都到了甲板上,大家暗自戒备。
差役一看云染这怏怏的样子,心里就信了几分,他绕着船上的人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早知道就把那张银票受了,他有些惋惜的想:“来人,去船舱里搜!”
船舱里都是货物,没有任何异常。
“是不是没有什么,我都说了,我是一个本份的商人。从不做那些违纪犯法的事儿。”云轶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云染固然可以大声说出自己的身份,可她更清楚,一旦她出声,这些官差都会被云轶灭口,他们不是云轶的对手。
差役见没什么异常,就挥挥手收队了:“走吧!没发现有异常!”
云轶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流连在云不然那的脸上,似乎想在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很遗憾,云染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那么淡漠。
他有些可惜,听着官差走远的脚步声,云轶几乎要与云染面对面:“你怎么不呼救?他们正在找你。”
云染抬起眼皮,轻嘲:“只怕我还没开口,你就杀人灭口了吧。”
云轶啧啧两声:“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吗?媳妇儿,你可真是让我伤心。”
他假模假样的扶着胸口,哀怨不已。
云染懒得跟他做戏,直接无视他会船舱去了。
云轶看着走远的官差,心里不屑,就这样还想找到云染,下辈子吧。
可惜,老天似乎看不得云轶太得意,这不,才得意没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他身后多了一条跑的飞快的船,船上面赫然是神色冰冷的宋祁渊!
他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云轶嘴角紧抿,这点小小的易容术如何躲的过宋祁渊的眼。只要一照面,铁定会露馅。
他立刻吩咐下去:“加强警戒!即刻靠岸!”
这边离口岸很近,只要愿意,一炷香的时间就能靠岸。
只要上了岸,他就不信甩不掉宋祁渊!
宋祁渊在莫如森的描述中已经知道了云染所在那艘船的外貌,此刻一眼就认了出来!
更何况这艘船突然加速,要说没鬼,谁会相信。
“追上去!”
云染只感觉到船身快速的摇晃,她眉间轻蹙,正准备出去看看,刚打开门,就看见云轶堵在门口。
她没好气道:“你堵在这干嘛?发生什么事儿了,船晃的这么厉害。”
说着,想要伸出头去看。
云轶死死地挡住云染的视线:“没什么,风浪太大,你就在里面安全一些。”
云染狐疑的看着云轶:“这么不想我出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忽然,船身剧烈震颤,她似乎听到了打杀声!
云染瞳孔一震!难道是宋祁渊追上来了?!
如此一想,云染在顾不得其他,立刻朝门外跑。云轶死死钳制住云染的手:“猜出来了?”
他哼道:“就算宋祁渊来了,他也带不走你!”
云染用力掰开云轶的手,嗤笑:“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云轶放下手,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身中生死蛊的事儿告诉宋祁渊?”
他威胁:“要是他知道自己的五年寿命是怎么来的,你说他会不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云染揉着手腕的手顿住,目光锐利似箭的射向云轶:“你威胁我?”接着她自嘲道:“想不到顾宏亭连这个也跟你说了。”
云轶高大的身躯一步步朝云染逼近:“你跟我回承留,我帮你解生死蛊,否则你留在宋祁渊身边也只会是一个下场。”
“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云染懒得跟他费口舌:“你想的美。”
这就是拒绝了,云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大大方方出去,准备会会宋祁渊。
河面上的风逐渐增大,吹的人衣衫冽冽作响,连睁眼都费劲。
天色也变得雾蒙蒙的,好似随时会下一场烟雨。
宋祁渊一身素色衣衫,身形修长挺拔,眼含杀气的站在甲板上,双方人马大战一触即发。
云轶有些嫉妒的看着宋祁渊,凭什么他就能得到云染独一无二的真心!哪怕他伤害过云染,云染也能原谅他!
凭什么呢?
宋祁渊一眼就看穿了云轶的伪装,他身上布满了杀气:“把她交出来。”
云轶无辜的眨眨眼:“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他无赖的摊开手。
“——轰隆隆”
这时,天上传来一阵惊雷!
雨点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一滴两滴,越来越密。
宋祁渊手里的沧澜剑骤然出鞘,在一片寂静中发出一声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