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容没应。
开玩笑，让她问，那岂不是露馅了么？
她是故意让李昭宣在牢里呆着的。
她去了后院，找了个角落，把魏长青喊出来。
“李昭宣现在如何了？”
魏长青回：“李公子没和小翠儿发生过什么，县令没与他计较。只是他违反宵禁律令，得坐牢十五日，罚款二十两。”
“嗯，那就让他坐够十五日牢，吃点苦头。不过，我娘日后若是问起此事，你要假装不知，千万别穿帮了啊。”
“是，夫人。”
“钱我回头给你，你帮我交了。”
“是。”
“陈忠他们呢？”
“陈忠等人寻衅滋事，又查出有别的人命案，还在审讯。”
“他们不是说那什么冯少爷很厉害的么？在国都还有人撑腰来着，怎么，那冯少爷没来救他们？”
“他国都什么人能大得过咱爷？”魏长青轻蔑一笑，“县令为了自证清白，把他也给抓了，把凡是与这帮混混有关的事全记录在案，待核查过人证物证，基本就能定案了。”
“那就好。铲除了这帮小混混，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厉九娘笑了笑，“陈忠的家人不知他出事吗？”
她那不可一世的堂姐和她的夫家，为何还不来求她？
她都忍不住期待了呢。
魏长青斟酌着道，“知是知的，只是他们也知戚老太与李重文他们是夫人您送进牢的，他们来求您，您也不会网开一面，便没来自取其辱吧。”
“或许吧。”李昭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不说他们了。今晚我会做你们的饭，你不用再外出觅食。”
魏长青欢喜，“谢夫人、体恤。”
“嗯，你回吧。”
魏长青迟疑了下，说，“夫人，妇人怀多胎，真的能顺产么？”
他们做暗卫的，都是贴身保护。
方才李昭容和厉九娘、老莫谈话没让他们回避，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吧。
李昭容不知道他们隐身的什么原理。
反正他们靠近树，便能和树融在一起；靠近屋子便能和墙壁、瓦砾融合，外人即便看过去，也区分不出来。
只是，他这个问题，有些耐人寻味。
“怎么？你有这样的家人？”
魏长青低头，“没呢，卑下只是好奇。”
“哦。”李昭容没了下文。
魏长青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往下说，不禁硬着头皮再问，“夫人，那能，还是不能？”
“能不能都与你无关啊，我也懒得说。”
魏长青一噎，还想说什么，厉九娘边喊“容容”，边往这边来。
李昭容心一紧，挥手，“这儿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魏长青应了声，李昭容只觉得跟前眼一花，人变消失了。
这古代人的武功真的好厉害好神奇，若不是她也有几分本事，定是每日都惶惶不可终日。
李昭容思揣间，厉九娘便到了跟前。
“容容，你没找人问吗？”
“娘，我问了。”李昭容道，“保护小宣的暗卫不在这儿，咱身边的暗卫也没接收到他们同僚的消息，想来小宣是安全的。”
“真的假的？”厉九娘不太相信，“你把人喊出来，我来问问。”
“人家是暗卫，不方便现身。况且，”李昭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卫临渊可是九卿的对头，你怎知他有没有耳目在暗处，监视着咱的一举一动呢？”
“啊？”厉九娘紧张地四处张望，“那你方才联系那暗卫，岂不是把他给暴露了？”
呃，这个谎，要怎么圆……
李昭容眼眸微闪，“没事儿，我们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
厉九娘似懂非懂，“那你能不能把我想要问的话，传给他？”
“哎呀娘，知道小宣没事儿就行了。”李昭容挽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娘，你这下子能安心养胎了吧？”
“臭丫头，你也来取笑我。”厉九娘打了她一下，想起肚子里的四个崽子，她心里甜暖，却又担忧，“你也同意我生了？”
“娘，你想生就生。况且我说了，这是大喜事，不是吗？”
厉九娘为女儿的贴心而感动，“闺女，那回头你多守着我点儿，我也有些怕。我不怕死，就怕娃儿在我肚子里没了我却不知。一个肚子揣四个，委实太挤了。”
李昭容点头，“娘，我会抽时间陪你，还会请人看着你。”
“那不是得花好多钱？”厉九娘又有些不安，“你挣点钱不容易，全补贴在家里了，如今又要养我，我们一家子就像蚂蟥一样，趴在你身上，吸你的血。”
“娘，这点钱，不算什么。”李昭容笑容温柔，“几个弟弟妹妹，以后也会成为我的助力和底气。”
“狗屁，你爹穷得叮当响，他能养活几个娃算不错了，哪儿还能帮到你什么。”厉九娘暗暗好笑，又忍不住叹气，“孩子们出身不好，只会拖你的后腿。”
李昭容想说，娃儿她打小就培养，用治愈力开发他们的大脑，会比一般的孩子聪明许多，日后怎么着也能考取功名吧？
反正她不会养歪。
不过，她现在不说这些，免得爹娘习惯了她的付出，让她沦为真正的扶弟魔。
她要不动声色的进行。
“娘，我会给点钱家里，帮衬一二的。”她只能这么说。
“可别。”厉九娘摆手，“你有银子是你的，女婿本事再大，也是女婿的。小的这几个，得自己成长起来，女婿到时再扶他们一把，这才有用。若不然他们自小便知有人替他们安排好一切，会长成好吃懒做的纨绔，跟烂泥一样扶不上墙的。”
李昭容笑了笑，老娘三观还挺正。
只是，她如此通透的一个人，为何会把一双儿女养废呢？
“罢了，这些日后再说吧。”厉九娘急急往前走，“我还是让你爹和铁牛进城找找小宣，我这心里才踏实。”
“娘，还是别去了吧。小宣正在气头上，若是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爹要气死。”
李昭容劝了好一阵，厉九娘还是没打消念头。
她一想，算了，爱咋咋，去到小翠儿那儿人去楼空，若是以为那俩人私奔了，那也会消停了吧。
李老三向来听媳妇的话，他去村里请牛车请不到，便和铁牛走路去。
这一走，就是大半日。
天都黑了，人影都没见着。
厉九娘担心坏了，坐在门口守着。
直到月上树梢，李老三和铁牛才披星戴月的赶回。
不等他俩喘口气，厉九娘询问情况。
李老三抹了一把脸，“可别提那小畜生了。”
厉九娘心头一紧，“他怎么了？”